有时候,执念便是如此,不知它从哪儿来,可等到扎根的时候,却难以拔除。
更何况,他真不知道,他不娶她,又得娶谁。
其实也不用多想,尘埃落定,他已经去求过皇上,到时,只怕父亲……先斩后奏,也不知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窦妙游到岸边,轻声喘气。
幸好不是休沐日,没有多少人来此闲游,她爬到岸上。
浑身湿透,裙衫贴在身上,已有弧线的胸脯,纤细的腰一览无遗,宋泽追上来,把她往后一藏;“你疯了?就这样出去?”
窦妙不屑,又怎样,她三点式都穿过!
往后她嫁给他,别想她做什么贤妻良母,看他日子有多好过。
她撇着嘴。
他回过神,手臂一拢,把她圈在怀里。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下紧贴在一起。
窦妙这下又不愿了,伸手推他。
他手臂好像钢铁,一点不动。
远处的邓戎一早眼睛已经看直,也不知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出了何事,他询问道:“世子,不知可有属下……”
“弄两套衣服来。”他道。
才二月,如何不冷,窦妙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打完就用手捂住了脸。
下意识的反应,难得的可爱。
宋泽嘴角翘了翘:“冷了罢,一会儿换上衣服再走。”
窦妙不吭声。
他见她没有反抗,微微松开手,目光落在她胸口,还是忍不住停留了会儿,幸好自己来得快,没有叫王韶之占更大的便宜。
往后,他得更看紧她一些,直到她进了他家门。
邓戎很快就拿来两套衣服,是附近农人的,宋泽扔给窦妙一套:“已叫人去看过,前面树丛无人,你去换上。”
窦妙走过去,果见清净,她把湿衣服脱下来。
宋泽是男人,不管那么多,很快就换好了。
等了会儿,才见窦妙穿了身农家衣服走出来,那衣服大,看起来有些滑稽,她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但被她用腰带绑好了,拖在脑后。
实在是不伦不类。
相比较起来,宋泽正常的多。
邓戎已着人驾车过来。
二人上车。
相对无言。
到得窦家后门时,宋泽才道:“你别再妄想逃出去……”
“我不逃。”窦妙声音淡淡,“反正皇上都成全你了,我终归都要做你妻子,那就做罢。”
她意外的平静,宋泽倒不知说什么。
可他多少了解她,恐怕又在心里有一番谋算。
是打算嫁给他后,折磨他吗?
他笑了笑,这可不容易。
她一旦是自己的人了,他就不信,她还能把他当作仇人一样。
见车停下,他吩咐邓戎去与窦余佑通知一声。
听说妹妹回了,窦余佑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王韶之来过,他说了宋泽把人带走的事情,他什么可怕的后果都想过,但是妹妹安全回来,比什么都要紧。
他急匆匆出去。
宋泽半起掀开车帘,与窦妙道:“可能明日我不能过来。”
若他没有料错的话,今日父亲该得知消息了,那么一会儿他就得面对狂风暴雨,但看在皇上的面子,可能也不会太严重。
窦妙哪里理他来不来。
她下了车,马车立刻就走了,宋泽没有与窦余佑打招呼。
窦余佑也没有心情,他急忙带着窦妙偷偷溜回去。
幸好张氏还没发现。
他催促窦妙去换回衣服,头发擦的半干了,他才追问来龙去脉:“怎么宋泽会来的?我原本想让休泰……”
结果却失败了。
窦妙这会儿也疲倦,她撑着下颌道:“宋泽已经去跟皇上求过了,等到后日就会有圣旨,将我许配于他。”
窦余佑呆若木鸡。
怎么会那么快!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那怎么办?”
窦妙道:“嫁呗。”她微微闭了闭眼睛,“你与王韶之说……”停在这儿,却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让他娶别人吗,让他去找个喜欢的姑娘?
还是让他忘了她?
多么无力。
她叹口气:“时间久了,就好了。”
王韶之没有等待她的义务,她当真嫁给宋泽,还不知道如何才能摆脱他呢,毕竟是皇上赐的婚。
寻常人家要这等殊荣,还难,也只有雍王府有这样的面子。
在这一刻,她好像也感觉不到多少悲伤了,可能人的哀痛越过了底线,超出了承受范围,也就麻木了。
至少现在的她,很平静。
就这样罢,她将会迎来新的人生,还有一个她要费尽心思去打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