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风用最快的速度将嘴唇和莫逆的分开。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指擦了擦嘴唇,满脸抱歉地看着莫逆。
“对不起。我刚才不太清醒。真的很抱歉。”
莫逆从兜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插到诗风嘴里。
紧接着,他把烟盒扔到地上,一只手摁住诗风的后脑勺,用自己嘴里叼着的烟把她嘴里的那根引燃。
在那十几秒的时间里,诗风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抽。”莫逆说。
诗风习惯性地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烟夹住。
就这样放`纵一回吧,因为是在兰州,所以她有了放`纵的理由。
……
酒店的房间里有一个小阳台。
在北方,尤其是西北地区,这种阳台基本是用不到的。
气候原因,西北地区风一吹就有一阵黄土,没有人会坐到这个阳台上吃土玩儿。
而莫逆向来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像现在,他拉着诗风到了阳台上。
诗风直接坐到地上,她盘着腿,将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仰起头慢慢地把烟圈吐出来。
莫逆站在诗风身边,低着头。早前莫逆听过一句话:抽烟的女人最性`感。
今日这句话在诗风身上得到了应验。
平日的她是轻熟,性`感只是无意间的姿态,并非刻意为之;
而现在,她在做一件本身就很性`感的事情,再搭配她固有的气质,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诗风抽了几口烟,将头靠在了莫逆的小腿肚上。
她把头抬得很高,笑着问他:“不坐下来吗?”
莫逆没说话,动了动腿,坐到了诗风身边。
诗风很快就把一根烟抽完了。
莫逆看着她,问:“还要么?”
诗风摇摇头,笑着说:“不要了。已经很舒服了。”
莫逆:“可我不舒服了。”
诗风还是在笑。她拉起莫逆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你不会比我更不舒服。曾经我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但都过去了……我的明天还是那么美好。”
诗风不正常,莫逆能看出来。他脸色微变,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这是他念了六年多的那个女孩子。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没有主见,甚至有些懦弱。
他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回来,问她合不合适,她说:只要干净就行了。
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所以对生活的要求只剩下了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将他的同情心唤醒,可她做到了。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似乎颠倒了。
以前是他强大,所以是他救她;
现在是她强大,所以是她救他。
原来那个需要处处依赖她的小女孩已经死在了时光里,现在的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精神意义上的重生。
……
莫逆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将手覆上诗风的小`腹。
她小`腹上的疤痕很明显,即使还隔着一层衬衫的料子,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质感。
“你也可以给我一刀。”莫逆认真地看着诗风。
诗风依旧在笑,她说:“生南骁是我自己选择的啊。会剖腹产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没关系,都过去了。而且,现在我们都过得挺好的不是吗?我会把你治好,也会努力教南骁,让他以后过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
只要一提起过去的事情,诗风就会紧接着说:“都过去了”或者“明天会更好”。
林增说过,她要每天都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按时,抑郁症才不会复发。
她必须这样自我催眠,让这两句话在潜意识里根深蒂固。
这些年,诗风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和莫逆对话的时候也是这样。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自我安慰。
其实都一样。他们两个都是活在深渊里的人,自救的同时能拉别人一把,是好事。
莫逆撩起诗风的衬衫,用手直接摸上了她肚子上的那道疤痕。
那道疤痕像是一条丑陋的蛇,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攀着。
“再做一次手术吧。”莫逆对她说。
诗风不理解:“嗯?”
莫逆说:“把它去掉。它毁了你的身体。”
诗风:“……其实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我会告诉南骁,你是妈妈。”莫逆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趴下来,将脸贴到她的小`腹上,声音沉重。
“一定要让他知道。”
“不要——”诗风想都没想,阻止的话脱口而出。
“他今年五岁,我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付出。我不配做他的母亲。我不想他知道事实以后责怪我。”
说到这里,诗风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我只要能看看他就满足了。”
莫逆抬头看着她,笃定地说:“不会。”
诗风坚持:“他会。一定会。”
莫逆:“不会。”
诗风:“真的会。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他。”
莫逆:“责任在我,不在你。”
诗风:“跟这个没有关系,我只是——”
“是我让你流血了。”莫逆打断诗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