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疯了吗?”依红妆惊掉了下颌,小手在木桌下一个劲儿个掐依寥远。
她想着依寥远是不是喝多了才会说出这么一句不靠谱的话。
“那个……二澈你别听我哥哥胡说,他脑子不大好使,今儿一定是没吃药,我带他回家吃药,你去醉仙居住吧,有空了我去找你玩。”说着,依红妆拉起依寥远的手就要往外走。
夜元澈摁住依红妆的小手:“依依,等下。”
“依依这个名字是你叫的?”依寥远有些醋味儿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竟然这么轻易的被别的男人得到了,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夜元澈一窘,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他总是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好,那我不叫依依了。”
“红妆。”夜元澈忽地改了口,视线落在她脸上:“你不必急着拉着你哥哥走,我还有话跟你哥哥没说完。”
“还没说完?”依红妆的小心肝儿啊。
远远的就能闻到战火的味道了,就差一石火点着了,现在就连店小二都不敢进来了。
“我理解你拿我当敌人的心情,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她,同样我也不是那种攀高枝的人,我也会给红妆带来幸福。”夜元澈一本正经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依寥远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完全像一个警惕大灰狼的小羊羔。
夜元澈丰神俊朗的脸上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笑意,那双黑曜的眸子染着一世风光,淡淡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是的。
现在或许还不能怎样,有一日,当他揭开自己身份的时候,依红妆定是他的。
“你的时间在我这儿一点用都没有。”显然,依寥远丝毫不给夜元澈面子,他觉得这个人隐瞒的太多,太多了,就连简单的姓氏,全名都不愿意透漏。
这种人,怎能放心将妹妹放心的交给他呢。
檀木桌上的菜肴的都凉了,除了依红妆啃了一半的鸡腿儿,还剩下一桌子菜一口未动,摆在中间的女儿红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夜元澈拿起女儿红为自己斟了一杯,兀自饮下。
他的不理不睬在依寥远眼底十分生气,他拉着依红妆的手,似是故意说给他听:“依依,爹爹在朝中认得许多朝臣家的公子,个个优秀,你喜欢哪个让爹爹求皇上下旨赐婚便是,为何非要跟着他呢。”
闻言。
夜元澈擎起的酒杯‘啪’的撩在了檀木桌上,一滴清酒溅了出来。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抚了下沾上酒的薄唇,那双鹰隼的眸子散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光,他定定的凝着依寥远:“你敢!”
一句‘你敢’彻底激怒了依寥远,觉得这个毛头小子实在是太过猖狂了。
他‘啪’的拍下桌子,举起女儿红猛灌了一口:“你敢跟我叫嚣,我怎么不敢!”
“即使你敢,你所谓的那些朝臣里的公子哥儿们也不敢!”夜元澈眼底划过势在必得的光耀,笃定地说。
开玩笑呢,夜元澈是谁,堂堂一代君主,万人之上的皇帝,他的女人谁敢动!
“小子。”习武之人的脾气秉性都不大好,依寥远也是如此,他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夜元澈:“你这牛吹的有点儿大了啊,你以为你谁啊,你以为你是皇上?”
听及。
夜元澈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起。
“我不是皇上,但,你的妹妹只能和我在一起。”夜元澈无惧无畏的对上依寥远的眼神。
其实,依寥远这样待他,他也是有些欣慰的,这说明他是真心爱护自己的妹妹。
“今儿我还不信了。”依寥远赌气,转头对依红妆说:“依依,我跟你说,若你今儿个不跟我回府,我就让爹爹亲自过来,爹爹若是来了,可就没有哥哥这么好说话了,也许还会把他抓进衙门呢。”
衙门。
依红妆对‘衙门’二字十分抵触,上次他进了衙门还不够受罪的呢,人整整瘦了一大圈,这次若是再进衙门可怎么好。
“哥哥,你别闹了。”依红妆甩开他的手:“我不走。”
被当面撩了面子的依寥远内心太不爽快了,真是妹妹大了不由哥啊。
“不行,走,我让爹爹把你嫁出去。”其实依寥远只是说气话罢了,因为他才不舍随随便便把依红妆给嫁了呢。
说话的功夫,夜元澈忽地起身,如龙卷风一般的速度迅速的叩住了依寥远的手腕,习武的依寥远感受到了他深厚的内力,眉梢一挑:“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
“令兄的武功也真是深不可测。”夜元澈承让地说,没想到他这次纳的文武状元还真的不是白来的。
二人剑拔弩张,一股子火药的味道顿时燃起。
依红妆急的团团转,怎的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切磋起来了呢。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依红妆焦灼的劝架。
他们全然不听,上下左右的切磋,末了,夜元澈将依寥远反手压在了檀木桌上:“你是红妆的哥哥,我不想和你动手,但是,不要让别的男子靠近她。”
说着,夜元澈冷酷的面容随即变的春风暖暖,望向依红妆眼神也是柔情似水,他温柔的托着依红妆的脸颊,问:“我想对你解释,你愿意听吗?”
依红妆小鸡啄米的点头。
“好,我在醉仙居住下,你先和你哥哥回家,不要赌气,有空了来找我。”夜元澈是不会让依红妆为难的。
依红妆抿着唇:“好。”
夜元澈离开后,依红妆也搀着依寥远回府了。
回到府中后,依寥远完全站在了依将军那边,说尽了夜元澈的坏话,依夫人一边给依寥远涂药散一边劝着依红妆。
依红妆气鼓鼓的坐在那里,这回敢情成了批斗大会了。
最后,她的耳朵都快要被磨出茧子来了,依红妆只好寻了个借口出家门了。
走之前,依寥远问她干什么去。
她甩了两个字:找猫。
一时着急,竟然忘记了问夜元澈她的大脚板去哪儿了。
柳叶高高的挂在枝头,轻轻的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草香气息。
弯弯的桥上有些小贩卖花环,她闲来无聊买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小脑袋上,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儿一边往醉仙居走。
当她来到拐弯处时。
忽地一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冲到她面前来捂住了她的小嘴儿。
“唔……”依红妆闷哼一声,整个人晕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她的丝帕落在了地上,卷在了一边的草地里。
晌午的日头充足。
如一个滚烫的火球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街头慵懒的小贩们打着盹歇息,人来人往的百姓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忙乎着自己的事情。
在醉仙居歇息的夜元澈热的坐立不安,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现在,依红妆的兄长也见过了,他不知何时坦白自己的身份,也不知寻个什么时机开口。
依寥远文武双全,为人仗义,看起来一表人才,他十分欣赏。
他决定五日后回到宫中定要中用于他。
隔着窗纱,夜元澈听到外面传来包子的叫卖声,恰巧饿了,夜元澈打算出去买些食物吃,他整理了下衣袍,穿上靴子下地。
‘吧嗒’一声脆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低头望去,竟然是他别在腰封上的玉佩掉在地上,碎了。
他浓眉一簇,右边的眼睛直跳,他的指腹摩挲着玉佩,心中忽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滕然升起:玉佩碎了,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饥饿感顿时烟消云散。
他如风一样冲了出去,徘徊在将军府的附近,想着她会不会挨将军的打。
依将军武功高强,但是脾气十分暴躁,对于子女的教育也是十分严格的。
但,一整日下来将军府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有时将军夫人带着丫鬟出来逛逛集市,买点胭脂水粉回去,有时,依寥远骑着马出门练剑,有时,依将军出来办事儿。
但是,他却没有看到依红妆出来过。
那颗心惴惴不安的挂在胸膛里,夜元澈的拳头捏紧,她的红妆呢。
会不会又被依将军关起来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