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将瓶子上蒙着的布扯下来,幽幽地说:“王爷请看。”
视线落在瓶子上,夜子风大惊失色,指着瓶子,磕磕巴巴道:“这……这……这是……毒……”
透明的宽口瓶子里,一条密密麻麻花纹的毒舌吐着信子,它的身上全是沾染剧毒的粘液,它弯曲着想爬出瓶口来饱餐一顿,让人看上去触目惊心。
“没错。”楚凌轩道,眯起残暴的眸子,道:“这条蛇有毒,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定会中毒的,谁都抵抗不住。”
夜子风惊的差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向他:“你……你是想……”他将手横起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他歼诈的浅笑浮在唇角却一闪而过不让夜子风看出来,他将瓶子放在了夜子风面前,蛇隔着玻璃向他发出威胁,夜子风吓的后退了一步,看着就是个胆小怕事的。
楚凌轩径直坐到木椅上,斟了一杯酒,小口小口的润着唇,将酒气染在舌尖儿上,不急不慢的说:“这要看王爷的意思了,若是王爷想,那在下必定配合,若是王爷不想,只想这么平平凡凡过一生的话,那在下就把这条蛇烧了吃了补身子,反正下辈子王爷有的是机会,没准儿也能当上皇上,也不急于这一时。”
激将法果真管用。
夜子风‘滕’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下辈子?下辈子小爷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人有几个下辈子,小爷为何不把握住这一时的机会。”
说着,他灌进喉咙一口酒,继续说:“等他死了,小爷回到宫中和那些大臣们合计合计,让太后松个口,到时候我就是皇上了。”
他愈想愈高兴。
“王爷英明。”楚凌轩抱拳。
夜子风摸着下颌,看着他,挑起了那眉毛,反问:“不过,你应该告诉告诉小爷你是谁吧。”
呵……
楚凌轩轻轻的笑了,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说:“王爷,有些事不能这么着急,到了关键时刻再知道才会有惊喜感呢。”
意思很明显,他现在不想告诉他。
“好,我就等着你的惊喜。”夜子风道。
过了子时,夜愈发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窒息感油走在空气中。
空旷的街道上。
两条黑影脚下施着轻功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静谧异常,烛火也熄灭了,惨淡的月光勉强的给这个大地一丝丝光亮。
依红妆的房门照样紧闭,其中缘由楚凌轩是清楚的。
大脚板被依红妆在晚饭时就抱了进去,否则估计也事难逃一劫,没有听到猫叫的楚凌轩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时机。
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趴在墙头上,楚凌轩指着中间的那扇木门,压低声音说:“这就是皇上所住的房间。”
“你确定?”夜子风有些信不着。
虽然夜元澈喜欢微服私巡,但怎的会买下一个四合院来住呢。
楚凌轩转身欲走:“那咱们回吧,等王爷何时调查清楚了咱们何时再过来,没准儿到时候他早已回宫了,反正机会就一次,你自己看着用吧。”
紧巴巴的话让夜子风的心悬在了喉咙口。
对,这是一次机会。
“我去。”夜子风仿佛下定了决心,拿着瓶子飞入了四合院。
黑影压低在地面上,阁窗下,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不易察觉,夜子风一袭黑色的夜行衣,面上带着黑色的面纱,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
瓶子里的毒蛇早已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冲出来饱餐一顿。
借着月光,夜子风将瓶子口上塞的软布取下,而后将瓶子倾斜在夜元澈房门口的门槛儿上,等着那条毒蛇慢慢的,慢慢的爬出来。
毒蛇大概有两米长。
蜷在瓶子里丝毫看不出来,夜子风屏住呼吸生怕被毒蛇反咬一口。
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握着瓶子。
一会子的功夫,两米长的毒蛇全从瓶子里爬了出来,悄悄的朝夜元澈的房里爬去。
夜子风松了一口气,那双眸子泛着阴险的光芒:好皇兄,你就等着去地狱当皇上吧。
墙头上。
楚凌轩凝着依红妆的房间若有所思,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惊现出她的容貌。
事情办妥后,二人回到了怡红院。
夜半。
半个时辰后的宁静被打破。
夜元澈倒抽冷气的痛楚声从房内传来:“来人,青山,青山。”
烛,亮起,照亮了满室的氤氲。
苏青山披上了大褂来到了夜元澈的房间。
细木长塌上,夜元澈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眉宇紧蹙,嘴唇惨白,一条腿耷拉在了地上,一只手里捏着那条粗粗的毒蛇,他那深邃的眸子染着疲倦,他唤着苏青山:“青山,来,快。”
“公子……你怎么了?”苏青山见状,连忙扑了过去,看着那条奄奄一息的蛇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夜元澈歪在长塌上,整个身子都瘫软了:“毒蛇……毒蛇咬了我。”
望去,夜元澈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很深很深的牙印儿,上面还有血,想必就是这里被毒蛇咬伤的地方。
“公子,现在该怎么办,我去找大夫。”说着,苏青山就往外冲。
“现在这个时辰哪还有大夫,况且大夫也治不好,这条蛇是毒蛇,而且有剧毒。”夜元澈的力气有些微弱,现在,毒蛇的剧毒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血液,他的经络。
苏青山上前想将他扶起来,夜元澈拦住他:“别过来,你若碰了我的伤口也会中毒的。”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依红妆闻声而来,见状,她惊愕的瞪大了杏眸,她认得这种毒蛇。
心,稍稍平复了下后依红妆叮嘱夜元澈现在不要乱动。
夜元澈凝着她镇静的模样眨眨睫毛以示点头。
扫视了一圈,地上有蛇留下来的粘液,依红妆拉着苏青山避开粘液,而后在梨花架上寻到了夜元澈的衣裳,将衣裳撕成了长长的布条,而后他来到夜元澈跟前儿:“二公子,你的剑呢?”
那把剑依红妆见过,上好的剑,斩铁如发丝。
夜元澈撑着全身的力气,将压在枕下的剑扔给了她,依红妆接过来,将剑鞘拔出来,而后用烈酒喷洒在了剑的剑韧上,烛火燃起,放在上面用烛火一撩而过。
苏青山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大呼道:“小书童,你想干什么?砍掉我们家公子的手么?你可不能胡来。”
依红妆小脸儿一耷拉,顿住动作,夜元澈皱眉,声音沙哑的对苏青山说:“青山,一边儿去。”
“公子,她……”苏青山信不着他。
夜元澈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凝着她,声音清晰:“我相信她。”
一句话如一团火焰温暖了依红妆的心。
她杏仁的水眸染着坚定和无声传给夜元澈的安慰,她握紧了剑,来到毒蛇面前,那条毒蛇力气很大,即使被夜元澈死死的捏着却依然想挣脱开来,夜元澈不能松开,一旦松开,这条被激怒的毒蛇下一个位置就不知咬哪儿了,许是眼睛,许是心脏,依红妆有些不敢想,她屏住呼吸,对着那条蛇滑溜溜的脑袋一剑砍了下去:“啊……”
空气寂静,针落可闻。
毒蛇的脑袋被依红妆的剑一下斩断,顺着夜元澈的虎口滑到了地上。
依红妆惊的松开了剑,急吼吼的冲到长塌前,双手无处安放,那个蛇头惊悚的睁着眼睛,长长的尾巴还孱弱的动了一会儿,她紧张地关切:“二……二公子,你……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恍若有一种魔力,让他的心酥软麻糯,夜元澈的唇角轻轻的勾起,深眸被橘色的烛光染了一抹明媚,声音有些小:“大叫能增加势气么?”
“什……什么?”依红妆有些懵,脑袋一片空白。
夜元澈的声音愈发的模糊,薄弱,恍若秋天里将要离开的蒲公英:“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尾音才落,夜元澈狭长的眸子闭上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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