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要掀起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了。
今日的早朝凝固着一抹压抑。
北国之人接下来的行动谁也不知,所以要处处小心提防,夜元澈挑选出了一名忠官来接替那黑心县太爷的位置。
匕首被夜元澈收在了木盒中。
下了朝的夜元澈直奔太后的寝宫——慈宁宫。
檀香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慈宁宫,当夜元澈到时凝香长公主在一边候着,见来人,她上前阻拦:“皇上哥哥,先别过去,太后她老人家正在诵经礼佛呢,不许人打扰。”
二人像两尊石狮子。
一个时辰后。
宫娥们搀扶着太后来到紫玉珊瑚屏塌前歇着,太后风髻露鬓,沉重的凤冠带在发髻上,她朝宫娥挥挥手:“让皇上和长公主进来吧。”
“儿臣见过(母)太后,愿福寿安康。”夜元澈和夜凝香一同跪拜。
起身后,太后那双凤眸一动,宫娥们将一直藏在屏风后的太医们请了出来,开门见山道:“劳烦众太医好生给皇上瞧瞧。”
“是,太后。”
夜元澈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还未反应过来的他早已被众宫娥拉到了珊瑚圆椅上,太医们恭谨颌首,而后强制的将夜元澈的手臂抬到了珊瑚木桌上,开始给他号脉。
“诶诶诶,这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朕。”夜元澈语气有些急。
太后瞪他:“澈儿,你先闭嘴,别打搅了太医给你瞧病。”
病?病?
他得了什么病?他自己怎的不知道。
老太医缕着胡子,神色一惊一乍的,弄的夜元澈惴惴不安,心里暗自思忖:莫非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患了断.袖.之.癖?
脉搏上的温度消失,老太医俯首跪地:“回太后,皇上的脉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这龙脉嘛总是忽强忽弱的,依老臣之见,这皇上迄今为止雨露未沾估摸是龙脉不强吧。”
扑哧。
凝香长公主差点笑喷了。
夜元澈真是龙颜尽失啊,这种……这种极其隐秘的事儿怎能搬到台面儿上来说呢。
太后愁容满面:“哎,定是哀家小时候总让你和宫娥们一起玩耍所以你才这样的。”
他抚额:混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太医啊,你看看有什么法子么。”太后担忧地问。
“回太后,让老臣给皇上开几幅壮.阳的汤药,每日三幅,连喝七天定能见效啊。”
夜元澈再次抚额:不如让他回炉重造。
于是乎,太医开了一副药材让小公公前去抓药。
待人散尽后,夜元澈苦恼的坐在太后跟前:“母后,你又听谁胡乱说闲话了,儿臣……儿臣没病!”
“谁的闲话母后也没听,你若是没病怎的到现在还不翻牌子呢。”太后拍拍夜元澈的手。
叹气。
夜元澈捏捏眉心:“母后,这种事情您好歹跟儿臣商量商量再说吧,母后忽然把太医叫来让儿臣多没面子。”
“哼。”太后冷哼一声:“这有什么没面子的,哀家抱不上小皇孙才叫真正的没面子呢。”
夜元澈若是直到来慈宁宫会是这么个情况,打死他都不来。
小公公捧着高过脑袋的药材回来了,太后命他待回去时看着皇上喝光,一个药渣都不许剩。
小公公的责任远大且沉重。
回去的路上,凝香亲昵的挽着夜元澈的手臂‘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皇上哥哥,没想到你那里不行啊。”
“你个死丫头,休得胡言。”夜元澈上手弹了她一个额响。
凝香揉着脑门儿:“说不过人家就动手,皇上哥哥心虚了,看来真的不行诶。”说着,她调皮的跑开了。
夜元澈指着她:“凝香,你这样哪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小心啊,嫁不出去。”
“我愿意,我才不要嫁人呢。”凝香一边后退着一边朝他做鬼脸儿。
马马虎虎的凝香脚下一个打滑惯性的朝后面仰了过去,但出乎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摔倒,而是被一双温柔的大掌,一个宽厚的胸膛稳稳的抱在了怀中。
见状。
伫立在不远处的夜元澈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原地不动。
强与柔的撞.击,贴服让凝香的体温骤然升高,她忽地起来,怒斥:“大胆,竟敢对本公主不敬。”
回过神儿来的苏青山当即颌首抱拳:“微臣不是有意冒犯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恕罪。”
“是……是你啊。”凝香看清来人声音稍柔了下来:“好了好了,别恕罪恕罪的了,本公主哪知道是你啊。”
这时,夜元澈信步悠悠的走了过来:“青山啊,你是不是过来给凝香上课的?”
苏青山点点头:“正是。”
“凝香,随苏大学士一同走吧。”夜元澈道:“不许欺负苏大学士,虚心学习。”
“知道了。”凝香蛮不情愿的说,她跑到前面对着苏青山招手:“走了,苏大学士。”
“诶来了。”苏青山朝前走了几步,垂头凝着掌心,情不自禁的擎起凑到鼻息处闻了闻,尽是凝香公主的芳香。
他的胸膛是火辣辣的烫,凝香的温度一时都无法散去。
元未县。
新官上任。
沉旧的衙门换了一批朝气蓬勃的衙役,新的县太爷可谓是包青天,绝不徇私舞弊,上堂的第一日就公平,公正的审下了好几个案子,这让老百姓可是竖起大拇指称赞。
老百姓口口相传,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一间茶铺。
一张方桌,一个木椅,一盏茶,一个杯。
热气腾腾的茶水冒着白气,席椅霸坐的是一个身穿藕色衣衫,带着斗笠的男子,此人正是楚凌轩,他侧耳听着百姓们议论的这几日发生的事。
指腹布满茧子的大掌捏紧了茶杯,每一个字都在挑战他的极限。
忽而。
只听‘啪嚓’一声,他掌心的茶盏碎成了好几片,碎片被他使劲儿的攥在手里,割破了他的肌肤,流出了鲜血,他眯着危险的眸子在桌上拍了一锭碎银子而后离开。
“我们北国的人竟然被你们中原人给暗算了。”楚凌轩霸气的将头上的斗笠一扔,浓眉大眼,眉心紧蹙,他满脸的杀气,过往的人见之急忙避开眼神儿,他咬牙切齿:“元未狗皇帝,这笔账我要算到你元未百姓的头上,你杀我们北国一人,我杀你们中原十人!”
腰封,别着刻有北国图腾的冰剑。
他瞄准着四周的怡红院,酒楼,绸缎庄,当铺准备大开杀戒!
恍恍惚惚的喧闹声被楚凌轩抛之脑后,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字:杀。
他要大开杀戒,他要血洗元未,他要让那狗皇帝明白明白他的百姓们可以任意让自己欺凌。
他极其享受这份块感。
腰封的图腾冷剑蓄势待发的听候着他主人的命令。
这把图腾冷剑绝对非同一般,楚凌轩当年为了驯服这把冷剑,让它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亲自用自己的鲜血喂养了它一段时间,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剑,只要出鞘必须见血。
寻了一间当铺,这间当铺门脸很大,很奢华。
楚凌轩第一眼就看它不顺眼,大步迈入,豪气的将腰封的冷剑‘啪’的摔在了梨花木桌上。
动静大的让店掌柜的亲自接待,掌柜的看他长相不凡,着装华丽,谄媚着一张脸:“客官,您当点什么?”
“这把剑!”楚凌轩的声音势气如虹,恍若刀凿石头一般。
掌柜的眼睛挪到冷剑上,识货的他瞬间两眼冒光,搓着手:“客官,这剑……还行吧。”为了少当出去银子出去他装作一副不大喜欢的模样:“也换不了多少钱。”
楚凌轩恨极了这种占小便宜没够儿的人,他倏然抬眸,深邃的眸子染着嗜血的杀意,声音萧瑟:“这把剑多少银子都换不来,除非……”
“除非什么?”那掌柜的傻乎乎的看不出来他的脸色。
楚凌轩忽地起身,如猎豹敏捷的反手掐住他的脖子,露出凶残的神情:“除非……用你的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