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林芝看上去无精打采极了。
今天林芝上午满课,中午回到办公室里刚想趴着小睡一会,桂菲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但她的气色也好不到哪去,一双美眸下面挂着大大的眼袋,黑眼圈也加深了。
“林芝,”桂菲打了个哈欠,拿着一个笔记本指给她看,“这是我昨晚抄的一点《易经》,唉,完全看不懂,也看不下去怎么办?”
《易经》确实是难懂,林芝当时光是背卦象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而且桂菲还没有什么人可以问,又是个学英语的人,古文功底不够,看起来费力不奇怪。
“慢慢看吧,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林芝觉得嗓子烧得疼,声音也变得沙哑。
“我是强迫自己看,什么‘潜龙勿用’,‘亢龙有悔’的,我都怀疑我抄的是《降龙十八掌》的武功招数了。”
林芝失笑,“当初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桂菲把桌旁的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上,“怎么样能够快速入门?”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不我给你开点入门的书?”
“好好好。”桂菲连连点头,握着笔准备记下来。
“《葬经》、《青囊经》、《阴阳宅大全》、《玉匣记》、《六爻》、《麻衣神相》、《冰鉴》《四柱预测》……就先这么多吧。”林芝本还想往下说,念着桂菲之前对风水一点知识都没有,便打住了没有深入。
桂菲握着笔的手已经完全定格,因为她发现除了第一本书名会写,其他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写。
林芝望着空白的笔记本,从她手上把本子拿过来,给她写上去。
“你确定这都是关于风水的?也太多了吧……”桂菲吃惊地望着这一堆书目,再加上《易经》,等她全部看完,李言蹊只怕早跟别人好上了。
“里面涵盖很广,有风水的,有预测的,有看相的,有八字的……你要知道你是拜李言蹊为师,如果这些基础的不会,他不会收的吧……”
喉咙越发地嘶哑,连桂菲都听出了不对劲。
喝了几口温水,林芝清了清嗓子:“慢工出细活,李言蹊曾经就是这么过来的。”
桂菲有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哦……”林芝又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因为风水师除了看风水,还要对易学的其他分支有所涉猎啊。”
嗓子又干又疼,林芝说完一阵干咳。
“林芝,我看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发烧了?”桂菲摸了摸她的额头。
“可能是有点吧,等下我找点药吃就行了。”
“不能用风水知识解决吗?”桂菲讲出这句话,几乎没过大脑。
林芝愣了许久,回道:“有病当然要看病吃药,风水是让人趋吉避凶的,而非治病。”
桂菲似懂非懂,拿着手上的笔记本先离开了办公室。
杯里的温水喝完了,大夏天的饮水机里根本没有烧热水。她倒了一杯凉水放在桌上,低着头在抽屉里找感冒药。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感冒药了,但她记得办公室里的确有感冒药。但奇怪的是现在要吃它的时候,它却迟迟不出现。
在抽屉里胡乱地翻着,翻出了李言蹊出版的自传。
书的封面就是他本人,穿着白色的衬衫半侧着脸,眼神澄澈,但眉宇间依旧有着阴郁。
她把书拿出来,发现感冒药在书的下方。剥开一粒药放入嘴中,就着凉水咽了下去。
翻开书到最后一页,是李言蹊手写的一句话,字迹隽秀遒劲:“芝兰长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身养得,不以穷困而变节。”
其中“芝”和“林”明显大于其他的字迹。
“咚咚——”
林芝慌乱地把书收进抽屉里,“进来。”
办公室的门打开,李言蹊拿着一个牛皮档案进来。
“白院长给你的。”
林芝把档案放在桌上,有意地和他保持距离,口吻生疏,“还有事吗?”
李言蹊见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出手试着她额头的温度,林芝别过头躲开。
他脸色一沉,走进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大半的光线。林芝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点点的俯下身子,不知道他想干吗。
在离她大约二十厘米的时候,他定住,右手背轻轻附在她的额上。
站直身子,他皱着眉,“你发烧了。”
“唔……已经吃了药。”林芝的视线落在桌上的感冒药上。
李言蹊拿起桌上的感冒药一看,已经过期一年了。
“去医院。”李言蹊的语气不容拒绝。
为了证明她没有什么大碍,林芝站起来走了几步,“真的没什么,喝点热水,再睡一觉就好了……我要去洗手间,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