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
但季司深走神的厉害,电话响的第一回,他竟然是没有听到的,直到电话断掉一次,第二回再响起来,他才回过神来,迈着长腿走到床头边,将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入手中。
目光在触及到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时,眼睛里闪过的:好似是温暖。他接起电话。
“喂。”他再次走到窗户边,这回不是燥热,而是为了不吵到床上睡着了的小家伙。
“司深呐。”电话那边传来的男声有些苍老。
“爷爷。”季司深对电话那端喊了一声。
“哼。”那边原本语气是温和的,听到季司深的一声爷爷,有些变了,阴阳怪气的“哟,还记得我是爷爷啊,还记得我这么个爷爷啊!”
“怎么会不记得。”季司深用手撑住额角,饶有耐心的模样。
“记得?记得,怎么不见你给我打个电话,记得?记得,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四五年不回来一趟,你说说你这都是想干什么?”电话那头的老爷子越说越气,另外,那端隐约还有人声:
“他现在就是长大了,野了!”
“老爷子,您悠着点,别气着自己。”一道男声严肃,该是父亲,一道女声温婉,该是他的母亲。
季司深眉目间神情暖下来“这不是我这边刚准备打,你就打过来了么?”这样温和说话的季司深,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没有过,可那是别人面前的季司深,在家人朋友还有他的小女孩儿面前,他是另外一种模样,至少会少去几分清冷,多几分温和,或者说是人气。
“忙?你再忙能忙过你父亲?你父亲每月都知道打个电话回家,都知道逢年过节要回家,你忙,你就有理由不给我们打电话?不回家了?”
“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电话那端,老爷子得理不饶人。
“唔,错在太忙。”季司深笑了笑,声音里有着放松。
“滚犊子。”老爷子爆了一句粗。
“爷爷,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这粗爆的可有点过了啊!”季司深眼角抽了抽。
“亏你还记得是大年三十。”
“恩。”直觉,那端老爷子又要说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季司深轻嗯了一声,乖乖等着。
“你记得大年三十就该记得这是过年,过年是什么意思?过年就是要全家团圆,你说说你,出去都有十年了吧!”说到这里,老爷子顿了顿,缓口气,才又起了一个头“得,这个不说你,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再怎么样这家你得回来吧?前面几年还知道回来过年,现在到了湘市,你就完全把湘市当成是自己家了?都不想着回来一趟?”说到后面,老爷子的语气渐渐低下去。
“最近手头上是有些事情走不开。”这个时间点,已经是晚了,但这个城市的霓虹灯并未黯淡下去,甚至因为夜色浓郁而更加光芒盛大,季司深将目光投至窗外,声音悠远。
“又是走不开,前面几年那一年你不是这样说的,你们医院就真缺了你开不下去了?”
“爷爷,你这话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