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铁上下来,扑面而来一股热浪,甚至比深圳还热上几分。
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有些久了,又加上昨夜一夜未眠,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额间丝丝疲惫,脑袋昏昏沉沉,随人流走出,至高铁站出口,季司深顿住脚步,小站了一会儿,才觉精神气稍足。
从高铁站到天心区倒是不远,不过小家伙现在在湘雅那边,过去倒是有一点儿距离,喊了辆出租车,报了湘雅医院,季司深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憩。
约莫四五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湘雅医院门口。
付钱,下车,季司深提着行李快步的走入医院。
晚上七点,已是下班时间,不过还有极多的值班护士,医师在,季司深自门口走入,便惹了人眼。
大多是看着,觉得惊讶,没人敢上前询问,这个现在本该是在深圳的人为什么会回到医院,有智商一些的人,或许会猜到些许:季医生带着的那个小女孩儿,原定是要与他一道去深圳的,昨晚似乎突发了高烧,现在正在医院里面住院打针。
很快,季司深的走向验证了众人心里的猜想,他并未上到心胸外科的楼层,而是径直往儿科而去。
……
眼前就是小家伙的病房,原本快走着的步伐竟不觉放慢一些,近乡情怯!竟然莫名想到这样的词?明明湘市非他季司深的家乡,甚至无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可偏生的胸腔里升腾起这样的情绪。
三个小时前的电话,陆湛在这端说:她睡着了,不吵不哭不闹。
三个小时后,她是否醒来,第一声是否喊着深深?觉着他未曾离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他,又是否不如陆湛所说的乖巧,而是会哭?
心中莫名涌动的情绪,手握上门把,在颤。
推开,里面景致却一分也没合上他心中所想。
“这个不好吃,我要吃那个,蛋糕。”
“你现在生病不可以吃这个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那个!”
“那就吃一口,只准吃一口。”
里面,男声,童声交替传出,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并未如他想她一般的,而是坐在床头,正嘟着嘴去含另一个男人手中的食物,屋子里一派和谐。
怒意就是这般的滋生开。
“深深。”季子浅正要去叼陆湛手中的食物,脸侧过去,目光里除了食物,落了另一个人的影像,不对,没有食物,而仅剩下那人的影像,她便欢喜的笑开了嘴角,喊他。
“司深,你怎么回来了?”陆湛听到季子浅的一声喊,也跟着回过头。
“深深,要抱抱!”两人喊他,他却没动,身子立在门口,离她这边有几米远,季子浅便恼了,委屈了,伸出手去求抱抱。
“呵。”他笑了下,不是那种有温度的笑,冷,很冷,以及他送过来的目光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