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走!”干尸显得比刚才急躁了许多,他一把就拽起我,沿着深坑的边缘朝另一边走,我不肯,硬拖着和他僵持。
这时候,干尸的目光猛然朝我们的来路瞟了一眼,那条宽阔平整的通道出口,出现了几道光线。
“张桥!我在这!”我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一嗓子就喊了出去。干尸的火气更大了,故技重施,掐着我的脖子,硬把我拖了起来。
干尸手里的光线同时也吸引了来人的注意,应该是张桥他们。干尸对这里的地势比我们都熟,不过虽然他拖着我也跑的很快,但手里的光源却是个明显的目标,被来人紧紧追赶着。干尸不管那么多了,在奔跑中竟然一下子把光源给灭掉,我们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坑,这样摸黑跑,简直是在拿命开玩笑。
“你疯了!一失足俩人都没命!”我开始害怕。
“是疯了!”干尸嘶哑的笑了一声:“我活着是在受罪!就算死了,也要拉郑立夫的儿子垫背!”
失去了光源,干尸的速度就慢了,后面追来的人越来越近,到最后,干尸猛的就调转方向,竟然朝深坑冲了过去。我在恍惚中分辨出他前冲的方向,心里一紧,这个疯子真要拉我垫背吗!
我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觉得身体一顿,心里马上就反应过来干尸要干什么。刚刚被干尸带到这里的时候,我匆匆扫视过深坑内的情况,人站在上面看不到底,但是能看见在四周的坑壁上,有很多原木搭起来的巨大的梯子,梯子一截接着一截,一直延伸到深处。木梯子肯定无法单独固定在坑壁上,估计会有牢固的金属支点。干尸现在正拖着我顺巨大的梯子朝深坑深处爬去。
我没办法,只能尽全力发出声响,给后面追击的人指引方向。当干尸拖着我下去了一段之后,后面的人追了过来,他们在原地简短的停顿了一会儿,仔细辨认下面的情况,接着就有两个人顺我们下来的路线继续追赶。
这种直立的攀爬很耗体力,而且危险,但干尸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对每个角落似乎都很熟。他拖着我,爬的还比上面的人快,在那种近乎绝对的黑暗里,我失去了感官功能,也分辨不出到底朝下爬了多少米,总之就是觉得很深。
正在爬动中,我和干尸两个人同时一震,感觉借力的原木好像要断了,身体也随之一坠。这个意外情况让干尸不得不松开手,我什么都不管了,一把就抱住旁边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可是干尸这时候惹了大麻烦,他还在摸黑找别的牢固的支点,这个过程中,他脚下的一截木头咔嚓就断成两截。
干尸的力气很大,呼的一把抓过来,正好抓住我的左脚。我猛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无形中就觉得抱着的木头撑不住。
这一切仿佛发生在一秒钟之内,在我下意识把木头抱的更紧的时候,左脚一凉,紧跟着就是一声嘶哑的惨叫。干尸抓着我左脚上的鞋子摔了下去,我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却始终没有听到干尸落地后的声音。
真的吓惨了,我仍然一动都不敢动,一直到上面的两个人飞快的接近我的时候,我的心跳才平息了一点,满脸都是汗水,连贴身的衣服都浸透了。我抬头看了看,是陈晓宁和另一个司机下来的。
“我真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在光线的照射下,陈晓宁那张青苹果一般的脸沾着一点灰尘,他伸出一只手把我朝上拉了拉。我没装,但两条腿一个劲的发软,一头就扎到陈晓宁怀里。
“起来,你恶心不恶心。”陈晓宁皱着眉头,嘴上呵斥着,但我看得出,他正在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外伤。
过了好半天,我总算缓过来这股劲儿了,就靠着陈晓宁开始抽烟。他把我推到一边,带着一种隐隐的嘲讽,说:“你看起来没有自己嘴上说的那么强啊。”
“你好意思说?你舅舅让你干嘛来了?要不是你临时掉链子,我至于这样吗?”我丢了烟头,看着那一点点光亮飘飘忽忽的朝深坑下面飘落,接着又问:“你刚才是怎么了,究竟看见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