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剑灵目光温柔的看着他,掩盖了眉宇中那一股戾气,“对了,明天我们去碧水温泉吧,你再过三个月便要与那文殊决一死战,现在是要好好放松放松,玉牌我都买好了。”他摊起手,手心躺着两块玉牌。
上虚摇摇头,“你要去自己去吧!师傅找我有事,我先去看看。”
他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同样的脚步声跟来,连忙转身叮嘱,“我与师傅好些日子没谈过了,你不用跟来,说起来,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从来没去四周看看,依我看,这段日子也去四处转转吧,多交几个好友也是好的,不要总是围着我转,恩?”
“好。”无才脸上挂起微笑,那笑容勉强僵硬,等他一转身,那微笑顿时收住,他手上用力,躺在手心的玉牌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多陪陪我?你有亲朋好友,可我只有你,只要你。”
无才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到最后只有一个小点,心中扭曲疯狂。
上虚疾步走去,没过多久就到了和师傅约定的地点,是在无双宗的书库,书库内记载了无数练剑,养剑的秘籍。
师傅还没来,上虚闲来无事,便从其中抽出一本养剑真本,这本真本内记载了如何将一些好看又实用的道痕刻在剑身上,又能养剑又能增加剑的威力。
只是能刻在无才剑身上的道痕少之又少,无才剑乃是上古神器,先天便要比别的剑强悍几分,一般的道痕根本刻不上去。上虚看了几页,发现只有最后三页上的道痕能刻在无才的剑身上。
他默默记在脑子里,又在脑海里演练了几遍,熟能生巧,记得差不多了才放回那本养剑真本。他打算回去之后先找几把剑试试,若是可以就刻在无才的剑身上。
“上虚。”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上虚吃了一惊,从来没有人能无声无息的走在他身边,还不被他发现,这个人只有一个。
“师傅。”
“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太叔主动问。
上虚低下头,行了一礼,“也没什么,就是胡乱看看。”
太叔摸摸胡子,一脸慈祥,“你啊,只要是关于剑的东西,还是看的这般入神。”
上虚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三个月后,与文殊的交战准备的怎么样了?”太叔率先走进书架内,随手从旁边取出刚刚上虚看过那本书。
“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文殊修为与我相差无几,三灾六难厉害无比,弟子没有完全把握。”上虚实话实说,他与文殊在某些方面有些过节,从此之后两家便是无止境的攀比,今日你比我先一步化婴,明日我比你先一步化神都会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压力很大。
上虚化仙将至,雷劫已经有压制不住的冲动,所以他必须在雷劫到来前与文殊决一死战,恩怨两清。
“别担心,我看好你。”掌教尊主掀开养剑真本的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道痕给他看,“这个很适合你的剑,你可以试试。”
上虚凑过去看,“这个吗?我也觉得,不过无才自视甚高,恐怕不喜这靓丽的颜色。”
掌教尊者顿了一下,突然转头看他,“上虚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宠你的剑,依我看,不如再寻一把,也好当个备份。修士最少都有四五把剑,你只有一把,多少让剑灵以为自己缺一不可,拿此要挟。还有,无才性格偏激,长此以往,必要酿成大错,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弟子明白,只是弟子无心再培养另一把剑。”上虚心里比谁都明白,再培养一把剑的辛苦,一把无才剑便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所以他平时都尽量陪着无才。
掌教尊者突然叹口气,本就苍老的身子更加弯曲,“算算日子,差不多年底你便要飞升成仙了,你走后,便只剩下我老人家一个,为师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留下一个子嗣。”
“师傅……”上虚有些犹豫,“您也知道,无才那个脾气,我要是找了对象,恐怕……”
掌教尊者摇摇头,面容有一丝哀求,“我老了,也没有什么雄心大志,总是忍不住念旧,想起你小时候。我这辈子无儿无女,唯一庆幸的是收了你为徒,将你似若己出,一路含辛茹苦的养大,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调皮,老是打坏我的东西,还不好好吃饭,老是让我追着屁股后面跑。”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怀旧的笑容,他将那本养剑真本重新交还给上虚,叹息一声转身,背影在灯光下拉长,扭曲,“如果实在不行,就当我没说……”
上虚呆愣愣的看着师傅的背影,只觉得师傅比以前更老了,皱纹遍布,声音苍老,连野心也被时光磨损。
“师傅……”
回去之后他想了一夜,眼中全是师傅最后哀求的语气,最终他还是抗击不了师傅的请求,师傅教了他一辈子,为他操心了一辈子,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要求,仅有的要求他不能不答应。
答应过后他又面临着一个问题,无才每天将他看的死死的,别说与女子相见,便是看男子一眼他都觉得有□□,要坦白是不可能了,这事只能背着他做。
他都想好了,只是一夜的时间,先把无才支出去,在随便找一个爱他的女子,相信这种事掌教尊者已经安排妥当,他只要顺其自然就好。
果然,在他表示可以的时候,老爷子立马就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他只要人去了就好。
老爷子心思缜密,早已准备妥当,甚至连支开无才的理由都想好了。
三天后,由老爷子出面,举办一场比剑大会,这一场比赛由剑灵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比武,让剑灵即使主人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或者无力再战的情况下也能独自面对敌人,可谓实用至极。
很多修士借助这个机会磨练自己的器灵,上虚也不例外,他把无才叫到一边,细心给他讲解,无才虽然觉得没什么用,但是架不住上虚最后那句,“你若是去了,我会很开心,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
无才高兴的去了,这场比赛可谓用心良苦,主要比的还是剑的灵性,唯一让无才不开心的是比赛前会有一段时间与主人分开,考验剑灵的独立性。
这一关基本上每个剑灵都有些放不开,毕竟平时他们都是跟在主人身边,主人让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主人让他们往西,他们就往西。
无才也不例外,尤其是比赛前还要分开一晚,他与上虚基本上日日夜夜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即使受伤濒死之时也未分开过。
乍一下分手,不仅是他不习惯,就连上虚也总是时不时低头看看剑,看完才发现原来今日要比赛,不能在一起。
无才本来不想参加劳什么子的比剑大会,不过上虚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便止不住的骄傲,一定要好好表现让上虚看看,他的选择没有错,那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顺利的甩开了无才,上虚沿着小路,快步来到约会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了一位女子等在哪里。
亭亭玉立,闭月羞花,是侯千雁。
“师妹?”上虚惊叫出声,“怎么会是你?”
侯千雁是他师傅的师弟的弟子,平日里与他关系甚好,时不时会照顾一下,送个饭什么的,毕竟男子于生活方面比较迟钝,但是在其他方面,上虚都属于那种出色中的出色,不管是练体之道还是练气之道,都远超旁人,再加上无才剑,更是威风凛凛。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侯千雁是个要强的女子,所以上虚想过任何人,唯独没想过她,“师兄,雁儿其实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喜欢无才,所以没有做过任何妄想,只求能与你共度一宿,留下一子半女。”
上虚退后一步,“雁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侯千雁上前一步,手指放在衣带上,几下解开,突然猛地扒开衣服,露出不着寸缕的完美身躯,“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而已。”
上虚别过头去,他如何也无法让往日与他关系不错的千雁替自己生孩子,“如果是你的话,我宁愿不生了。”
突然,一具柔软的身体撞入他的怀中,侯千雁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上,“师兄,求你了。”
她带着哭腔说话,眼中含着泪,和平时比起来楚楚可怜,这种女子的柔情的男子如何也做不到的。尤其是无才,若是无才哭一哭,说不定他要天上的月亮,上虚也会给他摘,奈何无才是个铁铮铮的少年,且越长越凌厉,根本没办法与他和柔情似水的女子相提并论。
“别哭。”上虚有些心疼,他最看不得女子哭泣受难,尤其是往日的小师妹,每日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只是他的感情是兄妹之情,侯千雁却是男女之情。
他将外套脱下,摸索着给侯千雁披上,“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侯千雁哭的更凶,“师兄,你知不知道你哪点最可恨,明明不喜欢我,却还要对我这般温柔,让我沦陷进去无法自拔。”
她肩上披着上虚的外衣,哭的像个孩子,眼妆花了,胭脂水了,“如果可以,真想不认识你,这样我就不会和无才抢男人,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天真的问我,‘如果我会女子所做的一切,再加上女子没有的,上虚会不会更爱我。’他跑来请教我做饭洗衣,刺绣画眉,不仅如此,整个无双宗都被他跑了个遍,偏偏他天赋禀然,所有东西一学就会,他这么做,只为了能让你更爱他一分。”
上虚想了想,好像无才真的琴棋书画,洗衣做饭,刺绣画眉,炼丹炼器皆会,几乎把他所有的生活日常都包了。
就因为他小时候老是念叨着女子成夫妻,男子成兄弟,无才不想当兄弟,想当夫妻,所以他认为自己会了女子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把女子比下去,堂而皇之的做上虚的妻子。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件事,他不能生孩子,如果他可以生孩子,上虚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跑出去,找个天赋禀然的人与他生个天才儿子,让老爷子后继有人。
“回去吧!”上虚突然有些后悔,他感觉自己背叛了无才,虽然什么都没做,不过却想过。
无才一直一心一意的对他,不管是生活上的照料,还是在战场上,他宁愿剑亡灵毁,也要护自己安全,上虚好几次都是被他生生从战争中救出来的。
“我送送你。”女孩子家家,突奉变故,上虚怕她想不开。
“好。”侯千雁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她突然转过身,认真的说,“师兄,我的爱比不上他,还请你珍惜,莫要以后后悔。”
上虚点点头,他当然知道。
“不要在意老爷子的说法,只管做你喜欢做的事吧。你是剑种之体,修炼我剑堂的功法事半功倍,年底你便要走了,老爷子想趁这个时机让你和其他天赋禀然的女子生一个天才儿子,也好让无双宗继续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