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书房去的路上时苏善蕴的心里很是忐忑,她知道燕锦暄这次肯定会问她关于昨天的那件事,然而她昨晚想了一晚也没想出个既能掩饰她前世之事又能让他相信的理由来。
像他这般洞察世事又聪明敏锐的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她始终不太敢跟他讲自己的前世,那些伤痛的记忆再被提起无疑于再次揭开旧伤口,是一件很需勇气的事。
可他是自己今生认定的人,她也说过会一直相信他,那么,又怎么可以不对他坦白呢?然而,那些记忆是那样的痛苦,他知道后会不会不再爱她?她悲恸地停在半途,眼泪默然落下。
待得心情平静了些,她赶忙伸手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
燕锦暄静静地站在书房的临窗处。由于背对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上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像镀上了一层光。他负手而立,风姿超然,挺拔如松,却又透着一股待发的力量。
苏善蕴屏住了呼吸。
“把门关上。”燕锦暄忽然说。
她‘哦’了一声,伸手将门轻轻地关上,再朝他的方向走近。
到得临窗的罗汉床前时她停住了脚步。
燕锦暄回过头来望着她,目光里看不出悲喜,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苏善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转移掉视线。
燕锦暄转身走到罗汉床的右侧坐下,一边斟茶一边说:“种花辛苦了吧?过来喝杯茶。”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然而苏善蕴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异样。
罗汉床的中间位置放着茶几和茶具,冯氏先前已经让人备好了茶和点心,所以倒出来的茶还是热的。
顿时书房里便充满了茶香。
苏善蕴犹豫了一下。还是乖顺地在罗汉床的左侧坐下,端起他斟的茶小喝了一口。
当她将茶杯放回茶几上时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并用力地将它拉近自己的身前,幽幽地问:“这般纤纤玉手不是只能由我牵握的么?”
苏善蕴便知他在意她昨天的事,顿时又羞又惧,不知该说什么好。
“难道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燕锦暄端详着她春葱般的手指问。
“我……是有苦衷的。”苏善蕴小声地答。
燕锦暄神色自若地问:“什么样的苦衷?”
苏善蕴犹豫着,燕锦暄便紧盯着她的脸看。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一样。苏善蕴叹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他是我的义兄。”
“你为何要认他作义兄?”燕锦暄镇定地问。
一个女子家,又不是走江湖的,犯得着要和一个男子结拜吗?慢着。难道她就是为了与他结拜才女扮男装的?可他们结拜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呢?燕锦暄望着她沉思。
“那正是我的苦衷所在,我……”苏善蕴忽然用手捂住嘴,强忍住没让自己痛哭出声。
燕锦暄神色微变,但随即又镇定起来。依然是静静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