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耀容出事,却仿佛一盆冷水,泼在容北昭身上。
她不动神色,和米睿一起合计该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切。他们毕竟是夫妻,早在结婚之时,就被绑在一条船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耀容已经派出代表,和沈氏谈这次危机了。
容北昭想的并没有错。
合作对象出现问题的事,在第一时间就被报到沈流彦眼前。收到消息的沈流彦倒是很平静的点头,只说一句:“我知道了。”
说到底,那只是个小项目,哪怕中断,也不会撼动到沈氏的根本利益。
是以,沈流彦此刻想的更多的是,容越有没有在其中发挥作用?
那天晚上,两人难得开诚布公。容越说他不信任自己,他便回道,你同样不信任我。
这是实话,连容越本人都无法否认。但沈流彦依然注意到了,自己话音落下的时候,容越面上那倏忽变化的神情。
为什么会这样?
他定定看着容越,对方很快就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忽闪的桃花眼,挑起的薄薄唇瓣……
就如同之前的很多次那样,在越界之后,换上一副无辜的*的不正经的态度。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了上床的兴趣。但时间已晚,容越依然在沈流彦家留宿。
沈流彦很少失眠,这一晚却醒了很多次。更多时候只是迷蒙的半睁眼,很快就又陷入绵长的梦境。在睁眼时看到的模糊场景中,容越躺在他身边,姿势各不相同。
只是在某个梦后,思绪混沌之中,他发觉,夜幕尚笼罩着大地,床上却没有了另一具身体。
大脑犹很疲惫,又似乎在催促着什么,心脏咚咚跳动。
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再次睡着。
但沈流彦还是坐起来,下了床,走出卧室。
他看到容越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点起一根烟,背后是江城的晚间。火光一闪而过,容越回头看他,样貌笼罩在夜色里,嗓音低哑:“怎么又醒了?”
就好像一场梦。
……容越会来破坏他和容北昭的合作吗?
如果他真有参与其中,又是为了什么?
谈判这类小事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在摸出总裁的意思之后,沈氏代表语气温和态度坚决,表示自家十分希望耀容能尽快解决问题。但沈氏并非慈善家,何必为了一个没有多少利润的项目来浪费钱?
话传回来,容北昭明白自己心下的隐秘担忧成了现实。这场风波来的太快太巧,竟误打误撞,将先前的镜花水月撞的粉碎。
沈流彦与女儿之间并无私情,至多只是米璐对沈流彦有些特别的心思。
可何崇为什么会……
米睿看出妻子神色不对劲,略一思索,便道:“沈氏要终结这个项目?”
容北昭回过神,点头。
眼前的男人除了工作以外整日沉浸在温柔乡脂粉窟中,自然没有听到先前的风声。她还未曾想好该如何补救,说到底,还是何崇实在给了她太多误解。
米睿稍作安慰:“也没关系,终结就终结了,那种项目本身也赚不到多少。那边主动提出结束,至少不会再拖累耀容的资金。”
容北昭说好,转头继续联系人,这下总算能彻底将中心放在市中心那块地皮上。
作为拿着容氏股份的容家二女儿、米家儿媳妇儿,临时筹集一笔资金出来注入项目,并不是难事。
但容北昭偏偏被绊在这一步上,心下暗恨,何崇先前给了她那样的暗示,现在她要怎么应对不知何时会来的“为什么未来女婿不帮忙”的问题!
容北昭终于有了些焦头烂额的意思。偏偏米睿并不明白妻子的纠结,只觉得有段时间没见,容北昭似乎优柔寡断不少。
米睿皱了皱眉,正要再说什么,就见容北昭接到一个电话,随即面上泛起难以抑制的惊喜神色。
“何老?对,的确出了点小麻烦……这,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何老?难道是……”米睿敏锐的抓住关键词。
挂断电话的容北昭松了口气:“是何崇。”
何崇主动提出,听说耀容在与沈氏合作途中出现麻烦。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会帮耀容一把。
放下心来的同时,容北昭却更加不明所以。何崇说话时咬重“私”音,但沈流彦分明已经拒绝出手。在这种情况下,莫非何崇依然认定,女儿和沈流彦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