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哥对顾瑾汐肯定是旧情复燃了。”薛惜双眸瞪圆了,带着浓浓的怒火,缩在被中的手紧握成拳头;话音刚落,很快她又摇了摇头,“不,不,肯定是那顾瑾汐使了什么诡计勾引了睿哥哥,哥哥帮我!”
薛海听了低下头,凝着薛惜那微微苍白的面色,胸口不由得狠狠地揪疼了下,双眸半眯,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色。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看门外然后才压低嗓音道,“惜儿,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薛惜面色紧张,双手紧紧地抓着薛海的手臂,眸底带着十足的请求色,“从年前到现在,如果说是因为顾瑾汐的身份,睿哥哥不得不跟她搞好关系,那这段时间又算是什么?跟在睿哥哥身边这么多年,你应该比谁都要了解睿哥哥的性子,但凡是他不喜欢的,任是旁人怎么逼迫都是无用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么久之后,睿哥哥又突然对蘅芜苑起了心思,肯定是他们,是他们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的确如薛惜所说,秦睿可是惯来不会妥协的性子;薛海思索着,低头凝着自己的宝贝妹妹那担忧的表情,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小腹窜了上来。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脸上带着几分赧然,“惜儿,那……你想怎么做?”
“哥哥你先去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杨帆送到蘅芜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薛惜闻言飞快地低下头,早已经不是那不经人事的女子,又怎么会不知道薛海的反应代表了什么;只是她却并没有点破,反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身子更是故意微微前倾,那因为穿着宽大的睡袍而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雪肤顿时全都暴露在了薛海的眼前。薛海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哑,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可薛惜却好似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般,抬起头就这么静静地凝着薛海,声音软糯透着几分女子所特有的妩媚,尾音拉长了道,“哥哥……”
“惜儿,你!”似乎是感受到了薛惜的动作,薛海顿时只觉得身子僵硬在了当场,可是看着薛惜那仍旧天真单纯的表情,想到自己的反应顿时一股愧疚感浮上心头,双手搭在薛惜的肩膀上让她的身子原离自己,可低下头的瞬间,不期然却看到那盛放在雪峰顶处的花朵,顿时只觉得小腹的那股邪火越发的熊熊燃烧着,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强忍着自己将怀中的小人儿压倒的冲动,嗓音透着嘶哑,“惜儿乖,这件事情哥哥会去查明白的。虽然已经开春,可天气却仍旧寒凉,就算在屋子里也要多穿些。就算不为了自己你也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好考虑,若是着凉那就不好了。”他非常艰难,近乎是从牙缝儿挤出一句话,然后就只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哥哥改日再来看你!”直接就落荒而逃。
坐在床上的薛惜看着薛海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仍旧淡淡的,嘴角斜勾,双眸染着黯然和得意的颜色,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衣衫拢了拢。垂下眼睑,脸上似乎透着几分了悟。纵然薛海对她一直非常宠爱,但两人到底不是亲兄妹,她也没有把握薛海会不会像蘅芜苑顾家那三兄弟宠爱顾瑾汐一样的宠爱她,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爱上了旁的女人;然后就如同其他人一般对自己。不过现在看来……她低下头,想到刚才薛海的反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来人呐!”她张口轻喝一声,脸上笑意淡淡,经久未散。
“薛姨娘!”梅红和梅香同时推门而入,立在床前瞧着薛惜那模样,两个人的面色显然不是非常好看,“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
薛惜似乎心情很好,淡淡的道,“睿哥哥人呢?可还在府上?”
“这……”梅红和梅香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透着勉强,“薛姨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王爷的行踪哪里是奴婢们能够打听的。”
秦睿进屋的时候刚好就听到薛惜那句问话,面无表情,眸底幽暗深邃,似乎透着几分深沉的让人看不透的表情,凝着薛惜,嘴角斜勾着朝着梅红和梅香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
梅红和梅香听了赶紧躬身应是,转身就直接离开,末了还轻手轻脚地将门给他们阖上了。
只是转头再面对着薛惜的时候,秦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连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薛惜,嘴角斜勾似乎带着几分轻笑,“你找本王有事?”
“睿哥哥!”原本低着头正在思索着的薛惜闻声,顿时抬起头看到秦睿的时候,顿时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眼神灼灼地盯着秦睿,脸上的笑意更深,艳红的唇微微嘟起,整个人透着妩媚,带着娇嗔,“您可算是来看惜儿了,嘤嘤嘤,惜儿都被关在屋子里好久,这身子骨儿都快生锈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惜儿不说什么,怕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抗议的!”边说,边温柔小意地瞧着秦睿,看到秦睿的面色没有变化之后,这才稍微胆子大了些,接着道,“睿哥哥,人家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大夫说,说……”
瞧着薛惜那低下头,似乎是因为羞怯已经通红的脸颊,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秦睿脸上的笑意未散,可眸底却是越发的冰冷,越来越冷,越来越凉;眸底所有的情绪尽敛,嗓音古井无波让人听不出丝毫的语气,眉宇颦蹙间似乎透着几分担忧的味道,嗓音是惯有的低沉透着点点沙哑的味道,“大夫说了什么?”
“睿哥哥。”薛惜瞧着秦睿不像是要发火的模样,顿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刚开春的天气透着几分凉,直接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那精致浑圆的肩膀和内里那被高耸撑起显得非常有料的鹅黄色肚兜,她胆大的从床上下来,整个人攀在秦睿的身上,“睿哥哥,你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要惜儿了,难道你就不想让惜儿服侍你吗?”
她的声音软糯透着妩媚又带着十足引诱的味道,手轻轻地抚上秦睿的胸前,将侧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睿哥哥,让惜儿服侍你,好不好?”
“你还怀着身孕,应当处处小心才是。”在薛惜看不到的地方,秦睿的面色早已经是难看至极,整个人双眸半眯着,泛着若有似无的杀意和戾气,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非常的平静,“朝中还有要事,我就先离开了,你好好休息!”
薛惜抬头瞧着秦睿那竟然没有丝毫变化的面色,顿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之前,纵然每日睿哥哥白天对自己表现得再讨厌,可每天夜里却都是疯狂的要着自己,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都这么*裸的引诱了,他居然还能够把持得住,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那顾瑾汐怕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引诱了睿哥哥,不然睿哥哥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那睿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薛惜低下头,嗓音非常的轻缓,乖巧柔顺,“惜儿最近在床上真的躺得好累,这几日外面的天气都还不错,惜儿想……”
秦睿只觉得薛惜恶心至极,双眸半眯恨不能早点儿离开,“如果想出去走走就让梅红和梅香陪着,别去人多的地方,你现在可不比平常,也得多注意注意肚子里的孩子。”
“是,惜儿明白的。”话音刚落,薛惜顿时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般,笑得眉眼弯弯,薄唇紧抿,凝着秦睿,“惜儿一定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的。”睿哥哥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非常的开心;顾瑾汐,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拿什么跟自己斗。
从房间出来,看着自家主子爷面色铁青,双眸半眯,迸射出浓浓的火光;杨帆顿时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赶紧跟上去,“爷!”
“马上让人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秦睿面色难看到了极致,边走边直接将身上的外衫给脱了下来,甚至顾不得现在还寒冷的天气,脱下来就直接扔给杨帆,“拿去丢到火里,烧了!”如果不是因为安太妃的威胁,如果不是因为安太妃拿薛惜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来威胁顾瑾汐,他才懒得管那薛惜的死活。
“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杨帆赶紧应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回到房间,秦睿甚至什么事情都不做,直接抬脚迈入浴桶中,竟自己全身上下都狠狠地搓了一番,纵然那薛惜和他之间是隔着衣衫的,可他仍旧觉得恶心非常,这辈子他早已经栽到了那个丫头的手中,除了她,他谁都不想要;仰躺在浴桶中,好久,好久。
直到杨帆来汇报事情的时候,他这才稍微抬了抬眼皮,“说吧,什么事?”
“启禀王爷,咱们府库所有的补血养气的药材都送到了蘅芜苑,可是……”杨帆说着,面上带着点点为难,嗫嗫嚅嚅,欲言又止。
“不收吗?”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看着杨帆,压低嗓音道淡淡道,“汐儿的身子已经经不起几次折腾了,发动下面的人搜刮深山所有能够找到的补血养气的药材,找到血芝、朱果这些能快速提高武者内力的灵药,本王重重有赏!”
杨帆闻言赶紧低下头应声,表示自己已经应下了。
“去把顾家大少爷请到迎宾楼,本王亲自与他谈谈。”秦睿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以前的蘅芜苑当家做主的是顾瑾汐,可如今却变成了顾子齐。只要说动了他,其他几个人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说什么的。汐儿的身子,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神照功早已经从江湖上失传了百余年,难道真的是那邪术,可那个女人她究竟又是怎么学会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秦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般。
“爷,为了顾小姐的事情,您已经整整三日没有合眼了,要不您还是休息半晌吧。”杨帆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顾小姐的事情一时半刻也是急不来的。”
秦睿却是抬手阻止了杨帆继续说下去;那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有些事却由不得他。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凝重,“杨帆,有些事情你不懂,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
“是。”听到秦睿这样说,杨帆也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自己的主子爷想要做的事情如果说有谁能够阻止的话,也就只有顾小姐一个人了。只是现在的情况,想到蘅芜苑顾家对他们摄政王府所有人的态度,想到现在自己爷两面为难的尴尬,很多时候连他都觉得非常的无奈,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们下人能够随意掺和的。
当接到消息的顾子齐故意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二楼雅室中时候,秦睿早已经等在那里。
阳光和煦,春风回暖,整个凉都城都笼罩在明媚的眼光中,刚回青的树枝、青草,随风摇曳。
“顾大少爷,请!”掌柜的将顾子齐领道房间之后,脚底抹油,一溜烟儿的就离开了。
如今整个凉都城内,谁不知道蘅芜苑和摄政王府不合;甚至蘅芜苑都已经公然的放出话来,不允许摄政王府的任何人踏足蘅芜苑半步。起初,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模样,就算蘅芜苑再有钱有势,可摄政王那毕竟是皇家人,连当今圣上都要敬之三分的。可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对这个说法,摄政王不仅没有发怒,根本连反应都没有。听说今儿早上,摄政王府的大总管亲自领着人给蘅芜苑送东西去都被挡在了门外,这不,瞧着摄政王那模样,竟然连一点儿气性都没有,哪里是传说中铁血手段的冷面阎罗,分明就是个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嘛。
呃,这话可不是他说的。
“哟今儿咱们的摄政王大人不用陪着自己怀孕的娇妻了?找本少爷有什么事情?”顾子齐面色清冷,说出的话,可谓是难听至极;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自己的小妹怎么会整日里郁郁寡欢,强颜欢笑,又怎么会忧郁成疾,现在躺在床上,整日整日的,瞧着自己小妹难受的模样,他都恨不能竟秦睿抓住狠狠地往死里揍。因为顾瑾汐的身子,连整个凉都乃至西楚公认医术最好的宋青山都查不出什么问题,所以顾家人都认为顾瑾汐是因为秦睿,忧郁成疾,对他自然似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有屁快放,放完本少爷还得回去照顾小妹呢。”
秦睿闻言,身子顿时僵硬了下,低下头嘴角似乎透着几分苦涩的味道,“子齐兄,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顾子齐冷笑着斜睨了秦睿一眼,“你摄政王娇妻在怀,甚至不久之后就可以喜得麟儿,怎么,差我们蘅芜苑这一份贺礼吗?”说着,他脸上带着十足的轻蔑色,冷笑一声,“放心,我们蘅芜苑别的东西没有,就是钱多得是,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贺礼!”
知道蘅芜苑顾家的人对自己心中都有气,所以秦睿纵然连上苦笑着可是却并没有回嘴,只是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苦涩,越发的难看,听着顾子齐那带刺的话,甚至都好似没有任何反应般,只留下顾子齐一个人再唱独角戏般,顾子齐也觉得无趣,侧身坐在秦睿的身后,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道,“说吧!”
“这是我找人制作的药丸,给汐儿的。”秦睿低下头,从自己的怀中珍而重之的掏出一个不足成人半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里面放着一个用难得的暖玉雕琢而成的大肚玉瓶,透过那晶莹剔透的瓶壁,似乎隐隐能够看到里面盛放着的药丸。
顾子齐凝着那精致的玉瓶,嘴角斜勾着脸上染着几分玩味的轻笑,“尊敬的摄政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顾家难道还缺顾瑾汐的药钱?顾瑾汐可是他们蘅芜苑顾家的宝贝,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只要是她要的,只要是对她的身子好的,他们自然都会不遗余力的找来。
“……”秦睿低下头,面色清冷,眸色凝重,“我知道你们宠爱汐儿。”说到这里,有些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娘对自己,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动手,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娘;甚至他真的很希望自己从来不曾寻找过她。
到底顾子齐也不是铁石心肠,自从进屋后开始,秦睿任打任骂的模样,堂堂当朝摄政王竟然没有丝毫要发怒的架势,就冲这一点,他也不想再说什么。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对于秦睿对自己宝贝妹妹的所作所为,如果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他仍旧是不会原谅他的,想着,他捧着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呷了口茶,“嗯哼!”
“汐儿的身子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良久之后秦睿还是深吸口气决定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起身双手环胸整个人斜靠在窗棂上,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淡;淡得近乎自嘲般,“想必你们都应该听说过神照功,吸人精血供养自己的邪术。”
顾子齐闻言,原本还有些不在意,此刻却是整个人立刻坐直了身子,双眸圆瞪,凝着放目远眺的秦睿,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他看着秦睿,了解他的性格,心里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心悬在嗓子眼儿上不上不下的,带着最后一点儿希翼,希望是自己会意错了,“你……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