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晖出了朝堂,便心心念念的往寝宫赶。
然而刚一推开寝宫大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散着一丝血腥味儿。
萧明晖暗呼不好,赶忙跑进去,发现容月倒在一根包金的大理石柱子前,额前一个窟窿鲜血淋漓,鲜血染湿了她额下的一大片玄黑的地毯。
中年男人欣喜的问道:“太子跟太子妃回来了?”
声音清脆,分明就是女子,只是她脸上皮肤黝黑,下巴上还有一些短胡茬,身上亦是士兵的铠甲。
一行人隐到无人的地方,打开纸笺一瞧,上面只得寥寥十数字:挖一条通向城西南一里外的地道。
趁着夜黑地偏,黄大叔便出去了。没一会,领着十来个人悄悄的带回一些工具来,一些暗卫便将指定的房间里的家具搬到别的房间放好,剩下的人在外,分着十人一组,散开来巡逻放哨。13acv。
锦娘这个大肚子以及李放这个书生,自然不能跟着大队人马去巡查,在经过易容后,亦躲了起来。
而除了他们,定北王爷府上的人亦跟他们一样化妆易容,满城里转着。
四天后的傍晚,地道终于挖到云欢指定的地方。
楚洵点头道:“是啊,他们早先就得到萧明晖挥军三万直抵蒙京城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但是城中戒备森严,不许进不许出,他们无法进来啊!太子妃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咱们人力不够,现在,咱们需要百姓的力量。”
但见楚洵眼神一黯,众人只当他是因为家中有妻室所致。
萧明晖轻轻一松手,手中的尸体便咚地跌落在了地上,走向几个小太监。
李放跟锦娘出了李府,则四处躲避,三天前遇到一队官兵,以为自己二人死定了,哪知那队人竟是楚洵他们易容的!算是有惊无险。
“放心,他绝对是拥护咱们主子的人!我给主子做暗卫的事,他十年前就知道了,从来没对外透露一个字!”待众人默默点头,离岸继续道:“另外,大量购买工具无形中肯定会给敌人一些警示,咱们看看可不可以借助城中百姓对咱们主子的拥护以及对萧明晖的仇愤,暗中借一些工具来。”
一队百余人的士兵正例行公事的在搜寻着太子府潜逃的贼人,看见那烟花,立马转进一处无人的小巷。
“月儿!”萧明晖扑上前,一手将她抱进自己的臂弯,一手探向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少说也死了了半个时辰了。
至于管理赌坊的秦邛秦掌柜嘛,早便躲了起来了。
中年男人当即举手表态道:“太子夫妻二人一心为国为民,咱们全城百姓都清楚,我那小儿子早三个月便因为喜爱太子夫妻的为人,参加了太子妃营建的新兵营,怎会不拥护他们?只是现在萧明晖逼宫,百姓深感痛心。而今太子远赴西赵,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还不定知道呢,单单咱们百姓拥护又有何用?”
萧明晖站在原地许久,才无力的迈动脚步走向龙榻……
“楚哥。”一暗卫忙笑嘻嘻的道:“你们对蒙京城不熟,咱们熟啊!”
六天时间过去,萧明晖继位似乎已经成了定局,百姓们虽是不情愿,却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草民见过太子太子妃。”纯朴的百姓们看着云欢挺着肚子为国奔波,莫不是双眼微微湿润,眼看就要跪下去。
云欢过来见到楚洵画儿等人,以及陆陆续续从地道中钻出的不知姓名的百姓时,心中感动极了。
就在此时,躲在凤来仪后院的另一位秦掌柜收到小凤送来的消息。将缠在小凤脚上的纸笺取下后一瞧,正是自家小姐询问大家是否安全以及城中情况的纸条。
“你那急性子啊,该改改了!”同样化着男装的浅歌道:“楚哥定是说,这挖地道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咱们跟定北王爷那加起来也就二百多号人,凤来仪跟凤宝斋那边能抽出五十来号人,这要挖到啥时候?还有那挖出来的泥土又该堆放在哪里才不被搜咱们的人发现?”
“是,皇上!”李德全唯唯诺诺的回着,吃力的将六名小太监的尸体移到殿外,并关上殿门,前去寻人来将尸体给抬走了。
街上,行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多了起来,关门已久的店子也相继打开了大门,那搜寻太子府众人的士兵依旧周而复始的在城中大肆搜索,只差没把蒙京城的地给翻个个儿。
楚洵当即笑道:“还是浅歌了解我!”
没错,这对人马正是画儿楚洵等,以及太子府一队暗卫化妆易容后的士兵!
楚洵握住黄大叔的手道:“我相信太子妃定会将你这份心铭记在心的!”
中年男人一见是自家表侄,赶忙道:“现在满城都在抓太子的人,你小子怎么还敢到处跑?”说着看向楚洵道:“这位是……”
守在附近的千斩看见地里突然冒出人来,心中一喜,赶忙前去通知在就近马车上养精蓄锐的云欢跟萧夜离。
不久,小凤回来,带了了云欢的指示。
于是乎,楚洵等人被黄大叔赶了出来,在附近巡逻,以助百姓更好更快的完成地道挖掘工程。
烟花持续放了有半个时辰才散去,百姓们也跟着散去。
萧明晖正批奏折,听见有宫人说起城北外正在放烟花,跟着出去瞧了瞧,那烟花似乎是从数里外燃放,美则美矣,只当是城外某户大户人家办喜事什么的,是以并未在意。
“他是楚洵,我的朋友。”离岸简单介绍了楚洵一下,将中年男人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道:“表叔,你坦白告诉侄子,你是不是还拥护我家主子?”
中年男人二话不说的道:“楚兄弟,你只管说,只要能将萧明晖赶下台,我相信除了我黄氏一家外,还有无数百姓愿意为太子跟太子妃出力的!”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楚洵连连点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呼。”另一貌似棋儿的声音深深呼了口气抱怨道:“小姐跟姑爷终于回来了,我这些天跟一群臭男人挤在一起,还要闷在这盔甲里,真是难受死了,现在好了,小姐回来咱们就解脱了。”
小太监虽觉莫名,其中一人却还是老实回道:“今儿奴才二人在殿外等荣欣公主沐浴完后,奴才们又为她备了早膳,然服侍她用完膳后,她便告诉奴才二人她一宿没睡,想要睡一觉,不用侍候了,奴才二人便关了殿门退了出去。”
所幸还有锦娘在一旁贴心安抚。
这天傍晚,四方城门早早便关上了。
“你那表叔信得过吗?”浅歌问出自己的疑惑。
秦掌柜将小凤放回空中,悄悄的掠出了凤来仪的后院。在街上寻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寻到画儿她们,将纸笺转交到了她们手上。
二人相觑一眼,将头低了下去,嘴里嚅嚅道:“奴才……奴才不曾听到。”
“画儿,如今城门紧闭,戒备森严,欢儿他们要如何进来?”一年轻士兵压着嗓子问道。但细听他的声音,倒有些像是楚洵。
“你们退出去后呢?”萧明晖压制住心中的怒气,问道:“大约半个时辰前可有听到什么大的响动?”
楚洵话音突地一转,面上竟是犯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