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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英淇是被脸上的□□唤醒的,她勉强撑开如千斤重的眼皮,便对上一张笑得异常满足灿烂的俊颜。身上又酸又痛,困意仍是纠缠着她,她嘟嘟囔囔地抗议:“好累,不要吵我……”
“好,不吵不吵。”餍足后的恒王殿下尤其好说话,望望天色尚早,加上又是沐休日,他干脆便搂着怀中软绵绵的娇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哄她入睡。
真好,她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他了,这一回,他再不会让她轻易从身边逃开,他会用牢牢地将她困在他用爱编织成的网当中,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乔英淇再次醒来时,宽大的床榻上已只剩下她一人,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舒爽,想必是赵瀚霆为她清洗过,虽是两辈子的夫妻,但两人行房次数却是屈指可数,不禁生出几分羞意来。
外间响起细细的脚步声,不过片刻功夫,绿茵脸带欣喜笑意出现在她的眼前。
“王妃醒了?奴婢让人准备热水。”
恒王府内想必除了流萤便只有她知道殿下及王妃婚后虽恩爱和睦,但至昨日为止,却是一直未曾圆房,如今两人终于捅破最后一层纱窗,又怎不让她欢喜。
乔英淇浑身不自在,扯起锦被将自己包得更紧,嗓音仍是有几分沙哑地吩咐道:“把东西放下便可,不用你们侍候了,出去吧!”
绿茵知她意思,含笑应声退下。
直到屋内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被轻轻的关门声所代替,她才强忍着满身酸痛扯过一旁的衣裳,抖着双手一一穿好,再洗漱净手妥当,坐在梳妆台前,对上铜镜中眉目含春的女子时顿时愣了愣。
她伸出手去捏了捏脸蛋,轻咬着唇瓣。
昨夜欢好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闪现,几缕红云偷偷爬上她的脸颊。
明明又非头一回与他这般亲近,可这一回带给她的感觉却与上一世任何一回大不相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自己却又说不清楚。
‘吱呀’的一下推门声乍响,惊得神思正恍惚的她不自觉颤抖了一下,猛地回头,便对上赵瀚霆温柔噙笑的脸庞,视线交织于一处,竟是带着缠绵悱恻的绻绻情意。
她慌得连忙别过脸去再不敢看他,心跳渐渐失序,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寻常的冷静、端庄仪态却是半分也想不起了。
赵瀚霆眼中笑意更甚,他大步上前,双臂环着她的肩膀,低下头去在她脸上偷了一记香,见她垂着头还是不敢看自己,一时心中爱极,轻抬着她的下颌,含着那如花瓣般的双唇温柔地亲、轻轻地吮。
乔英淇生怕他又再来,也不顾被他亲得酥麻无力,勉强用力在他肩上推了推,半晌,赵瀚霆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不、不许再来了,青天白日的让人知道了笑话。”她强压着羞意,板着脸严肃地指责道。
她自以为够凶狠,却哪想到自己却是一副芙飞双颊,眸中秋波盈盈的娇媚模样,不似责怪,倒似女儿家对着心上人的娇嗔。
赵瀚霆知她在此事上终是脸皮子薄些,也怕万一真的惹恼了她有损日后福利,佯咳一声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作揖道:“谨遵王妃之命!”
乔英淇嗔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打开妆匣子,细细梳起妆来。赵瀚霆则老老实实地站在她的身边,从妆匣子里挑出与她身上衣物相配的发饰为她插到发髻上。
夫妻二人合作无间,不过半晌,铜镜中女子鬓发高挽,眉如远山黛,口若含珠丹,偶尔向身边男子嗔过去的眼波,似娇似喜,顾盼神飞。
赵瀚霆终忍不住轻搂过她,脸颊贴着她的哑声道:“今后咱们便一直如这般,再不想过往那些不开心之事,只你我两人,可好?”
“好,再不想不开心的。”乔英淇郑重地点了点头,无比坚定地回答。
闻言,他顿时便绽开了喜悦的笑容。
乔英淇唇畔带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描绘着他的脸,未到而立之年,可眉间却总是不经意地拧起,似是带着几分沧桑、几分沉重。灼灼的目光里蕴着掩盖不住的柔情爱怜,薄唇微微上扬。
心不由自主地揪了揪,她凑过去在他眉心处落下轻吻,柔声道:“你说过的,只咱们两人,若你负我……”
她执起他的手覆在心口处,一字一顿地轻声道:“若你负我,我是不能将你怎样,但这里必再不会有你半点位置,我也会好好地过好每一日,努力再将里头塞得满满的。”
不等他再说,她又道:“自今日起,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往日恩怨尽付流水,无论他日你是尊荣还是落泊,乔英淇永伴君侧,荣辱与共。”
赵瀚霆震惊地望着她,良久,眸中吃惊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他紧紧地拥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承诺:“你放心!”
仿佛盼了两辈子之久,他终于等来了她的一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等来她清空心房,再一次将他摆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