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更让她肯定了,这些必不是来自镇国公府。可是,若不是家人给她的,这些铺子又是怎么成了她名下的嫁妆了的?
皱眉苦思不得解,她只能暂且放到一边,只待改日回府一趟,问问为她置办嫁妆的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殿下说今日怕是要回来得晚些,让您不必等他,先行用膳就寝便可。”正将锦盒合上,便有王府婢女进门来禀。
乔英淇点了点头:“知道了。”想了想又叫住意欲告退离开的婢女,“让在殿下身边侍候的人机灵些,莫让殿下喝太多的酒,酒易伤身,虽逢喜事,但也需有度,千万莫过了。”
婢女应了一声,躬身告退而去。
虽是早已叮嘱过要少喝些酒,可这晚赵瀚霆归来时,乔英淇仍是闻到他身上那股浓烈的酒气,她叹了口气,亲自过去扶着他在长榻上坐下,又吩咐人准备醒酒汤与热水。
“莫要忙,我并没有喝多少,只不过是方才在宴中沾染了酒气。”赵瀚霆拉着她,柔声道。
夫人有命,不能多喝酒,他又岂敢不从?而那些文武官员向来知道恒王冷漠不近人情,自然不敢往他身边凑,故而这一回,他真没喝几杯。
乔英淇见他言行与往日无异,再联想前世仅有的一次撞见他醉酒之态,也相信了他的说辞,只是仍是坚持让他喝醒酒汤。
赵瀚霆自然不会拂她好意,听话地接过她递到跟前的瓷碗,仰头将碗内汤水一饮而尽。
喝过了醒酒汤,又沐浴更衣过,便到了往日两人就寝的时辰。
躺在暖暖香香的被褥里,赵瀚霆却是毫无睡意,忍不住往妻子身边凑了凑,手臂探过去环住她的腰肢,轻声道:“今日见到了燕伯成的嫡长孙,软绵绵的小肉团,让人见了便欢喜,若是咱们家里也有这样一个小家伙便好了。”
见乔英淇并没有反应,他不死心,酒壮人胆地又道:“英淇,不如、不如给佑儿生个哥哥或姐姐吧?”
怀中女子这下有了反应,她微微侧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不喜不怒地道:“你若想有别的长子或长女,大可与别人生去。”
赵瀚霆身子一僵,不过片刻,用力将她紧紧锢在怀中,力度之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道:“乔英淇,你给我听着,我只要你生的孩儿,只要你的!”
腰间的力度着实让她有些不适,她皱了皱眉,试着挣了挣,却换来对方更紧的力度。
“你若不愿意,那方才那番话便当我没有说过,总之你要记住,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这样的话你再不许说,知道没?”
乔英淇静静地望着他,见他明明甚是气恼,可仍是压抑着怒火,像是生怕吓到她一般。
她抿了抿双唇,半晌,一脸真诚地道:“赵瀚霆,我是说真的,也不会介意,若你想要佑儿以外的孩子,那便要去,我不会生气。只是,你得答应我,无论日后你有多少个孩子,无论那些孩子的生母是何人,你都得保证我的孩子应得的一切,让他平安快乐地长大。”
这番话,她确是出自真心,眼前的男子注定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到时他的身边,绝不可能只得她一个。正元帝赵重鹏与结发妻子够情深义重了,可登基后不也一样封了几位嫔妃吗?
她求的,便是日后他至少像他的父皇那般,给予原配正室最大的尊重,保证她应得的一切。这样的话,她也会老老实实守着妻子的本份,承担所应担的责任,无怨无悔,更不会有恨。
赵瀚霆脸色一片灰白,嘴唇不停地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片刻之后,他推开她,趿鞋下地,扯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裳披上,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去。
明显比往日响亮的关门声响起,乔英淇垂眸,不管他生气与否,这些事早晚也会遇上的,不如一早便说清楚。既然选择嫁他,她便做好了日后再面对三宫六院的思想准备。
她缓缓地重又躺好,将锦被拉了拉,阖上眼眸。良久,均匀平和的浅浅呼吸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