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外面是东西。”曹实紧盯着门板说:“肯定是人。天少爷,你跟勉少爷退后。”
我扭头去找卫勉,发现他早就溜到一个角落里缩成团了。曹实把人在屋子里散开,然后叫人过去开门。
老头子手下这几个硬手胆子很粗,其中一个悄悄摸到门边,取掉顶门的木棒,然后把身子贴紧墙壁,伸手猛的拉开门板。
扑通!
门刚被拉开,两条身影就并排直挺挺的扑倒进来,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并不是我们负责守夜的人。
这两条身影倒进来后就没再动过,连脸都埋进沙里一半,但我立即就能肯定,那种抓门的怪异声音百分之百是他们搞出来的,因为这两个人重重扑倒之后,四只手还在沙子里机械的抓来抓去。
屋子外面漆黑一片,曹实随即让人关门,几把枪同时对准了趴在地上的两个不速之客。但三分钟过去,这两个人除了双手在沙里胡乱划拉之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有人按捺不住,过去把他们给翻了过来。
“实哥!是他们!”
我把卫勉丢在角落里,溜过去一看,脑袋就大了一圈。
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面部表情相当诡异,黑眼珠子翻动到了眼眶边缘,整个眼眶中几乎只剩下眼白,嘴巴半张着,里面全是沙子,还不停的向外冒血沫。不过尽管这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们竟然是方老的两个学生。
一时间我就意识到,难道自己看走眼了?方老他们真是有问题的?
方老的两个学生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让所有人都预料不到,曹实还没有打定主意该怎么办,门板呼的一下又被人从外面推开,靠近门口的几个人立即把枪口调转过去。
“别别别......”门外的人连忙嚷嚷道:“是我们。”
一听他们的声音,大家都松了口气,是我们派出去守夜的两个人。曹实一把揪住其中一个的衣领子,沉着脸问:“你们到那儿去了!”
“实哥,我们在屋顶守夜。”两个守夜的人这时候才看见方老的两个学生,神情马上变的很紧张:“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得问你们!”曹实重重一推守夜的伙计:“你们怎么守的夜!”
两个守夜的伙计显得有点尴尬,据他们说,凌晨两点,上一班守夜的把他们叫醒,两个人困的要死,爬到守夜的地方就开始打盹,现在是过来叫人接班的。
如果按他们这么说,凌晨两点的时候方老的学生还不在门外,现在是凌晨四点整,也就是说,方老的学生应该是两点至四点这两个小时中来到门外的,至于他们如何变成这个样子,又如何跑到我们房门外抓挠门板,就只有鬼知道了。
“他们最少还有两个人。”曹实盯着门外漆黑的夜色说:“出去几个人,不要走太远,把这间房子守好,等天亮以后再料理他们。”
立即有几个人带着枪出去警戒,其余的也都在屋子里找合适的地方藏身,方老的两个学生被拖到墙角处,有人蹲下来看了半天,然后告诉曹实,这两个人应该受了内伤,否则不会一个劲的吐血沫,但其它情况就看不出来了。
这两个还很年轻的学生事前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经历,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识,唯独双手象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停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看的我头皮发麻。
经过这件事,方老留在我脑海中的那种呆板学者的形象变的有点模糊。不过,昨天负责跟踪他们的人说的很明确,而且我觉得这两个学生完全是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的,他们受了很重的伤,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联想前后,我很怀疑他们途中遭遇了什么特殊情况,然后拼命跑回来跟我们求救。
但那根顶死门板的木棒就解释不清了,木棒是从屋内顶住门的,只有我们的人才能做的到,这种做法猛然看上去很滑稽,不过仔细分析起来就有点可怕,顶门的人难道未卜先知?提前顶死了门,阻止方老的两个学生进来?
至于说究竟是谁顶死了门,包括他顶门的意图无从推测,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在凌晨两点至四点的时间段内悄悄顶住了门。
方老的学生又苦苦挣扎了一个多小时,凌晨五点多钟的时候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和呼吸心跳。屋子里的人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两个人断气,没人去挽救他们的生命,或许大家都无能为力。中间我问过曹实,我们带的急救品中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药品器具能够救救他们,曹实说没有。
两个人咽气前,我忍不住用手电照了照他们的脸庞,其中一个的嘴巴上下微微颤动,喉咙里似乎还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我觉得他仿佛想说点什么,但曹实趴过去仔细倾听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们就这样守着两具死相极为难看的尸体一直熬到天亮,有人搜了搜尸体,看他们随身带的什么东西,但两具尸体身上一干二净,口袋里只有些沙子,曹实就让人把尸体拖出去埋掉,然后指挥大家在麻占城内以及城周围搜寻。
人全部散开后,曹实拉住我,小心翼翼的对我说:“你和勉少爷一定得小心!我们的人里最起码有一个不对头。”
“你是说把门顶死的人?”
曹实慢慢点点头:“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八爷对麻占这件东西很看重,我们不能半途而废,下面的事我会尽量安排好,你和勉少爷跟在我身边别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