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邱言直接伸出手去,顺势一抓,就将那陨铁拿了起来。
边上那两名胥吏赶紧上来,就道:“侯爷千万要小心,此物初拿也不见沉重,但时间一长,就要越沉重,最终人力难以支撑……”他们虽然没有说劝慰话语,但话中含义其实已经十分清晰了,就是要让邱言放下。
邱言却道:“无妨,此事我心中有数。”这般说了,又说了些话,那两名胥吏见邱言一直拿着,却也没有露出费力的神色,终于放心,但心中也有疑问,但知道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几息之后,邱言便就告辞离开,拿着那陨铁径直朝着工部而去。
不过,他的行动、行径,早就被人留意,层层传递,直接送去了几方大佬的桌上,当邱言在政事堂中留下了那么一番话后,他的一举一动,就受到了重点关注,无论是政敌,还是盟友,对于他今后的动作,都是充满了戒备。
因为,邱言之前的一席话,显露出来的苗头,非常的危险,配合着他的地位、名声,足以爆出出常人想象的力量。
“邱言在离开政事堂后,就奔波于工部与那座茶楼,期间接触的人不多,只是在茶楼之内,虽然门户洞开,其中景象却是模糊而难以探查,不知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但之前与我们说过那些话的道人,也入了其中,飘飘如仙,但最后却被邱言唤了两名兵卒过去,用锁链锁住,直接拿下,狼狈无比的关入了牢房里面。”
看刚刚得到的消息,许应一与蔡阙在政事堂边上的侧房中相对而坐,面面相觑,感到很是震惊。
在他们的印象中,镜泉子无疑是高深莫测的,有着世外高人的气质,可就是这样一个高人,因为拜访了邱言,转眼间就从云端跌落,锒铛入狱,狼狈无比,这般对比足以震撼人心。
蔡阙沉吟片刻,道:“这个邱言太过危险,以前还以为此人拘泥于圣人教化,行事难免迂腐,但现在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只要是符合其人心中的学派之说,行事起来就没有半点迟疑,难以扭曲,真让这样的人上位掌权,我等世家怕是难有宁时。”
许应一点头道:“确实如此,但如今这苍穹泣血一事想要平息并不容易,且看他有什么作为,而趁此时间,我们正好从容布局,无论这事情能否被他平定,都要有所准备。”
蔡阙也道:“正是这个理,万一血色退去,那么就是新帝登基之时,那时必然要占据主动,我等世家的力量若是动出来,根本不是单人能够阻挡的,他邱言孤家寡人,在朝中甚至连真正的党羽都没有,拿什么抵挡?”
这样想着、说着,两人稍微定计,接着就离开房间。
……
轰!轰!轰!
另一边,在那冥土中,光团经过之前的变故,正在惊疑不定,小心的打量着那笼中龙,心下嘀咕着:“怎么回事?之前此龙有所变动,难道是那尊星君已经开始动手了?这才多长时间就要动手,未免也太急了些,难道也是因为东华的血色天空?”
在这冥土,并没有影响到光团中的意志对外界的感知,他自然也知道那天空异变,但却没有慌乱,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方星君落子,自然会有部洲内的生灵去自己应对。
这光团此来,虽然是受命保护,但也是有底线的,到了这个底线的地方,他才会出手,其他时候则是放任自流,否则的一味护持,难免让部洲产生依赖,最后形成温室中的花朵,这就不是救助,而是害了一整个部洲的生灵。
只是,这光团之所以能做到这般然,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联系,而在他看来,相应部洲的星君则有不同。
“这星君虽然一定程度上脱离了因果与香火的制约,但到底还有根基在信民心中,如今这东华生出变化,信民必然也有心理波动,直接反馈到神灵心中,是要影响到神灵的念头的,所以说啊,这种靠着外力成就的境界,终究要受到外界制约……”
在他转念的时候,那笼中的神龙忽然咆哮起来,通体巨震!一道道神光从背后蔓延、舒展开来。
见到这一幕,光团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可惜啊,这神灵还是有些资质,若能沉下心感悟,说不定能领悟一些人道道理,然后修史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现在急切之间,如何能够顺利?毕竟此神天资再高,也被局限在神道里面……嗯?”
念头尚未落下,那笼中忽然风云变化,就见一道道神光几次翻转,竟是直接刺入了神龙之中。
此龙本就是无数历史画卷构成,这样被刺,那画卷之间的空隙登时显露显露出来,然后无数身影从中蜂拥而出!
这些身影看上去微不足道,轻飘飘的好像毫无重量,但数量巨大,这般汹涌而出,看上去宛如山洪暴一般,有种滔天狂流难以阻挡的气势!
“这些是……历史画卷中的亿万黎民?不见半点王侯将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