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瘦弱少年,经过半个月的风雨,健硕许多,连个头都成长不少,脸上神采焕发。
这是每日能饱食的缘故,邱言不在军中饮食散入淡淡气血,本就是增强体质的法门,而石劲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从前为奴,难免营养不良,现在境遇改变,血肉机体立刻就抓住了机会,大肆吞噬、补充。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次能胜,除了修撰大人武勇外,更有他的决策与领兵之能,有三军用命的因素在里面。”冉炼说了这一句。
“冉哥,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石劲笑了笑,“修撰排兵布阵,提前预料到了敌军布置,将他们引入陷阱,发动埋伏,可即便如此,能不损一人就得胜,也是了不得事!况且,我们本是只求活命的奴隶,用咱们中原的话说,就是乌合之众,若非有修撰练兵治军,如何能有这等战绩?”
“没想到你已经能看得这么通透了,比之从前,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冉炼微微一愣,然后缓缓点头。
换成半个月前,不要说石劲自己说出这些,就算冉炼一点一点的给他讲解,他也未必就能听懂,如今却是自己就分析出来了,而且口气中,俨然以中原人自称,倒是将自己的草原血统给忽略掉了。
实际上。这也是邱言所领的这个“部族”中的风气。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征伐,队伍人数大增,已有几千人马,在草原上堪称是一方势力。比之许多部族也不逞多让。
由于成员多是奴隶出身。反而没有多少老弱妇孺,因为这等人群。很难在奴隶营中坚持下来的,纵然有些,也是体格强健之辈。
如此一来,维持住了队伍的战力和行动能力。不受拖累,随着势力增长,又有牧民主动过来依附,甚至还有其他部族的奴隶听到风声,率先造反,杀将出来,直接投奔过来的。却也是些连锁反应,使得草原越发混乱。
当然,大层面上的变化,冉炼与石劲等人是感受不到的。可随着邱言在军事上的成功,又几乎不见有人战死,他在这支队伍中的威信越来越高,也使得这个临时拼凑的队伍,产生了蜕变。
队伍发展现在,架构和阶层渐渐浮现,出现了山头主义,但邱言没有加以抑制,众多派系因此产生,彼此间复杂多变,一个人往往身处多个派别,其中最主要的是两派——
以出身来源划分的中原与草原两派。
石劲,是草原一派的领头人之一,与之对应的,冉炼则为中原派的统领之一。
不过,由于邱言的关系,草原派系的人,早有归附之心,只是碍于中原派系的排挤和自视甚高,难以融入,生生凝成一派,抱团支援。
而石劲作为混血,这一个多月的征伐中,又表现出过人武勇与胆量,还与冉炼、付用等人交好,在草原派中颇有地位,而其人也逐渐表现出归化之心,开始因为邱言的关系,慢慢的以中原血统为荣了。
这些事情,并没有影响石劲与冉炼的关系,双方没事的时候,还会聊起来,有心加强两派联系。
说着说着,石劲扬起手臂,猛地落下!
啪!
柴刀一压,将一块木材劈开,切面平滑!
“这铁具真是方便……”
赞了一句,二人便又收工,虽说他们的地位与从前不同,可照邱言的吩咐,轮流做饭的事,还是不能断,何况,如今在这队伍里,不知因为什么,流传起了对灶公的祭祀,烧火做饭,正是表达对此神恭敬的机会,是以无论何人,对轮流掌灶,都没有怨言。
回去的路上,石劲说了几句,想起一事,就道:“今夜入梦,定要再战死一次,以示武勇!”
却是在此期间,他们以肉食打熬身躯,夜里却被邱言带着念入沙场,因是一缕意识,反倒有如安眠,能补精力,而在那沙场中、点将台上,夺到原本精神的兵家传人,领兵攻杀,挑战邱言,场场硬仗,在此军争,不比在草原来去如风,又无秩序军势护佑,可谓艰难,时而就会战死,好在只是意识回返,修养几日即可,并无真正的性命之忧。
即便如此,死亡刹那依旧恐怖,伴有难以言喻的痛楚,除了石劲之外,少有人会甘之如饴。
冉炼也曾规劝,防止他哪日将现实和梦境搞混了,但收效甚微。
时至今日,他们已经明白,所谓梦境,也是出自邱言之手,为练兵环节,对于邱言的神通广大,众人早有体会,倒没有太过惊讶,总觉得邱言所做,都是对的,邱言领军,就能战无不胜!
事实也是如此,随后的攻伐中,诸族虽有准备,但邱言总能料敌于先,所向披靡,大有一马平川之势,但未过多久,这战阵终于不再单纯,中原修士出手了……
时间,也来到了半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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