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脸『露』疑『惑』:“迅速结案?眼下考生冲击国子监,已是大事,追究起来,难免旷日持久!”
田游青摇摇头道:“若是落榜考生无事生非,自然旷日持久,因为要调查背后牵连,可如果他们所言之事为真,朝廷为平息人怨,定会尽快将那舞弊之人处置了!以儆效尤!”
“可这舞弊之人,本不存在,那邱言也……”田七尚且疑『惑』,话说了一半忽然醒悟,看着田游青,『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看来你也想明白了,等这事之后,我才能去找人算账,”田游青苦笑一声,“邱言是动不了了,这人太厉害了,历史上那两位文染考卷的人,都是当场就有异象,可到了他,偏偏等到放榜时显『露』,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引蛇出洞。”
这话听得田七『毛』骨悚然:“不太可能吧?他如何能有这等本事?”
“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文起异象,都可见此人学识,日后他入朝为官,怕也要有一番风波。”田游青深吸一口气,“不过,如果是他刻意布局,那我等就要小心了,不然就算平息了眼前之事,怕是还有后患!”
田七也是忧心忡忡:“邱言是否知道这事是老爷在背后布局,若是知道了……”
说着说着,两人都泛起怪异之感,他们一个朝廷命官、天子面前的红人,一个则是大官幕僚,平时算计的无一不是朝廷大员,现在却因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考生担忧、后悔,隐隐还有畏惧!
“无论如何,邱言是暂时不能动了,不仅不能动,还要试着交好,他的考卷听说与旧党不同,或许是个攻击马阳的法子,好了,先不说这事了……”
想了想,田游青吩咐道:“去让那边动手,将会试上榜的考卷摹下几本,赶紧送来,迟则生变,须在朝廷介入前,把人选定下来!”
“是!”田七知道这道命令背后的难度,却已没心思去想太多,只能发动全部消息渠道,完成任务。
一刻钟后,十几份考卷便被摆在了田游青的桌上。
“太过仓促,暂时只得这些,余下的还要等一会……”田七给田游青回报,后者根本没心思多听,已经翻动考卷了。
放在最上面的,赫然就是邱言的考卷。
这些当然不是原件,而是临摹出来的,因为仓促,笔记潦草,还有不少错字、涂写之处,翻看了几眼,田游青脸『色』阴晴不定,看得田七心惊胆战,生怕上面有什么对自家老爷不利的话语。
约莫几息之后,田游青吐出一口气来,苦笑起来:“虽说只是粗略浏览,但也可见一点端倪,不愧是文染考卷、放榜异象的文章,我若不是知道其来历,估计都要以为这邱言是王公的弟子了!此人对新法、对朝廷弊病的认识,可谓入木三分!”
“有这么厉害?”田七吓了一跳,他很清楚这个评价意味着什么。
“可惜了,我事先没有试着了解此人,以至于过于轻视,贸然树敌,若是知道此人才华,决不能这般行事啊,希望还有补救的机会。”摇摇头,田游青心中悔意越来越盛,只得将邱言的考卷放到一旁,拿起下面一个。
“叶运,这名字我有些印象,没想到他能拿到第二,”田游青一边看,一边说着,“嗯?此人当真好运,他写的这些,是旧党的陈腔滥调,不过文采斐然,想必是两方考官妥协,这才被排到了第二,若非第一名是邱言这样的人,拿个会元也不奇怪!”
田七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有心催促,又怕『乱』了田游青之心。
他的表情落到田游青眼中,令后者暗自摇头,若论焦急,田游青实不下于田七,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谨慎,不然只能一错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一份理想“考卷”。
想着想着,他又翻开类第三份考卷,这份考卷,乃是文枝桢所书。
看着看着,田游青眼中一亮:“好家伙,难怪文枝桢最近声名鹊起,此人当真是好心机、好手段,他对考官的喜好、朝廷的风向,都有深刻了解,这份考卷,绝对是精心准备,靠着揣摩考官的心思而成,好好好!此人才华不如邱言,但此卷却压住了会试核心!”
说着说着,他『露』出了笑容,眼底寒芒越发旺盛。
看到这个表情,田七的心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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