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冯兄的男子摇摇头道:“于兄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够得知?”
这两名文士,一个姓冯,另外一个则是姓于。
于姓文士失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既然见了,回去之后,便派人去探查一番,也就知道了,倒是这文枝桢,看来是有些才学的,能抓住会试主旨、关键,投王公所好,只是不知,他是否又是纸上谈兵之徒,另外,没有见到那邱言,也不好对比。”
冯姓文士点点头道:“此话不假,那文染考卷之人,最有可能的几人,都要一一探查,今日你我本是过来试探邱言的,结果人没见到,却遇上了文枝桢,倒也不虚此行。”
“对了,”于姓文士抿了一口酒,“你现在在相国府上,可还习惯?”
“做王公幕僚,施展抱负,岂有不适之理?”冯姓文士笑着吃了口菜,“只是新党渐渐站稳脚跟,内部也出现了要争权夺利的势头了。”
“哦?何以见得?”于姓文士露出一点意外之色,“我记得,你将市易之说呈上去之后,还说新党众志一心,这才过去多久?”
“正是因为此法,令新党渐渐把持住了朝中财政,牵扯到了利益,才生出变故,”冯姓文士叹息一声,“半个月前的上元节,我随相国参加了新党宴席,席间第一次见到那潘向,就知此人是个不甘寂寞之辈,果然在那之后,他便有心培植势力,引起了新党其他人的反抗和效仿。”说着。他的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于姓文士摇摇头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人总要活在现实中,世上能有谁人,可以不惧种种约束、规则,一心只求人道之路?又有谁能无所顾忌的革鼎人道?就算是王相亦要受到种种掣肘,亦有私心。”
说着,他抬手一指侃侃而谈的文枝桢,继续道:“就像此人,看似才学甚高,卷上所书为国为民。但不过只是揣摩考官心思。不过。他若能将所写施行,无论目的为何,总归是好的,怕只怕。他只把这点心思当成敲门砖。”
二人旁若无人的谈论朝政大势、宰执大员,甚至对不远处的文枝桢品头论足,如果被人听去,就算不起波澜,也要激起屋内书生的反应,但奇怪的是,周围书生不仅没有半点反应,甚至没有看到两人一般。
就这样,这客栈大堂便成了众生汇聚之地。
文枝桢与众人交谈会试。持续到傍晚时分,见邱言没有半点现身的意思,不由摇了摇头,起身告辞。
那诸多考生、书生方才如梦初醒,殷勤与文枝桢告别。又有人想起邱言,免不了微微议论,但邱言人就在上面,当然不会有人将话说的多难听,可胡起和戴国依旧免不了面色不佳。
两名中年文士见状,也起身离桌。
“看来,今日是等不到人了,不知那邱言何故闭门读书,难道是因会试耗费了太多心力?什么样的文章,能耗费这么多的心力?除非……”于姓文士眼中闪过一点精芒,与另外一人对视一眼。
“这可说不好,毕竟……”冯姓文士明显有话要说,但话到一半,却倏地停住,接着与于姓文士同时一愣,接着四处张望,过了几息才平息下来,都皱起眉头。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有人在旁窥伺?”
二人犹存疑惑,但遍寻不果,只得放弃,付钱离去。
另一边,庞倩茹等人等了半天,也不见邱言人影,见文枝桢告辞,姬筝也留下话来,就要离去,庞倩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对胡起道:“你家公子不知何时才能养好心神,依我看,我们也不用过来拜访了,过两天我设宴一场,以文会友,遍请城中才子,你家公子总不会还不露面吧?”
“自当转告我家公子。”胡起连忙表态。
没过多久,罗家云、周贯等人也都告辞离开。
“总算都走了。”送走众人,戴国长吐一口气,与胡起一同上楼,只是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停下。
在他们前方,邱言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一脸苍白的邱言从中走出。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以胡起、戴国的修为,自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邱言的气息,好像刚刚大病一场似的,虚弱无比,丝毫没有第三境修士的样子。
不过,在这虚弱的气息中,却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邱言的那双眼睛更是闪烁光泽,只是二人都被邱言表现出来的状态惊住,没有注意到这点变化。
邱言并未回答二人疑问,反而问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嗯?”胡起一愣,报出了一个数字。
邱言眉头微皱,递过去一张单子:“也罢,先照这张单子,去医馆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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