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妩瞪大眼,要说的话都用表情演示得一清二楚:嘿,这小结巴长本事了,嘴巴忒凶!
童言脸挨了挨她的脸,小声笑着问,“你那么怕我?”
“嗯嗯。”
“为什么呀?”他一副好奇娃娃的无辜面孔,声音很软很粘。
“你在我的饭里下过砒-霜,想毒死我。”
“那是为了考验你,你自己说愿意为了我去死的呀。”
十句情话九句假你难道不懂吗英雄?你已经不小了求求你别装纯!宁妩简直伤心,握着他的手语气沉痛地说,“——可我也不愿意留你一个人孤单地在世上呀——要是我真的被你毒死了——嘤,想想我做鬼都替你难过哪。”
“别怕了,我吓吓你而已。”童言摸摸她狗头,虚伪地安慰说,“那不是什么砒-霜,就是普通的维生素片粉末,搅拌在料理中,看起来是比较恐怖一点。”
“我那时候吓唬你的,没想到还给你留下心里阴影了。”
真的只是维生素片粉末吗?真的不是砒-霜吗?可是那盘黑暗料理明明毒死了一笼实验小白鼠!宁妩后知后觉,突然觉得后背拔凉拔凉的,童言的唇角却渐渐有了笑意,他凑近亲昵地亲了亲她的下颚,宁妩立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软体动物舔了一下,浑身一哆嗦。
日。
可你说是不是见鬼,他这样吓她,宁妩身上那种特有的‘童言式’刺激感又上来了,激烈直逼敏感的神经末梢,真他妈要命。
难道我其实是个隐性的m?
宁妩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想什么呢,你手机响好几次了。”童言拿着她不停闪动的破手机递给她,提醒道。
宁妩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接过手机接电话,结果没两分钟,她彻底还魂梦醒了,对着手机骂咧:“你他妈谁啊!大中午的跑来耍官腔装大牌,脑袋有毛病是不?发布会?脑壳有病!我不知道什么发布会,你打错电话了——”
挂了。
“谁呀。”童言问她,也就是随口一句。
“谁知道呀,是个男的,口气还挺拽。”
“嗯,那就别理。”童言没在这件事上纠缠,他看了下表,对宁妩说,“我下午要飞瑞士,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你有没有想要我给你带的东西?”
“随便吧,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宁妩明显还纠结在刚才那通电话上,径自生着闷气,提不起趣。
童言多看了她一眼,咬了咬唇,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到底都是一起鬼混多少年的坏东西了,宁妩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幺蛾子,她这时候不是在刺激感尖端的兴头上嘛,自然有求必应什么都肯哄着他,见童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大气地甩了甩手,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哥哥怎么样的,他再要在我面前跳楼,我也不会从了他,但会让人用网在楼下把他接住……”
“那你觉得童年——”
童言含笑温吞的话还没说完,宁妩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断了话,立刻就有些不快,眼中笑意已经一点点沉了下去,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业务’挺繁忙的啊,一刻都不带消停的。”
宁妩嘿嘿一笑,尴尬地握着手机听电话,“谁呀?”
“是我。”
“你谁呀?”宁妩一时还有点懵逼,没试出声音。
电话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是我安娜,姐姐。”
宁妩一晃过神,立刻变了一番小家子气的嘴脸,用那种大房训斥小妾的标准语气道,“谁是你姐姐呀,我是跟你同爹呢还是同妈呀,这既不同爹又不同妈的,你一口一个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共用老公呢,脸皮还要不要?”
“宁二妞,我不是来跟你幼稚打嘴仗的!”电话里,女人终于撕破脸皮不再端着,“刚才给你电话的是我助理小姜,我想他已经把解决方案跟你说好了,你现在只需要答复我一句要不要照办?在后天我工作室举办的媒体发布会上,出面澄清一切,说明上次在疗养院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
“可不可以不要对着手机放屁?”宁妩打断她的瞎哔哔,厌恶地闭了闭眼,“手机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它,不要对它说那么多恶心的话。”
“宁二妞!”林安娜陡然拔高了声音,“你别跟我横,惹毛了我咱们就一拍两散!看看究竟是谁玩儿死谁!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丑事没人知道,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宁妩没声音了。
林安娜得意了两秒,就听到电话那头突然说,“……你刚刚威胁我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可以继续释放恶意,我无所谓的。”
宁妩摆正了态度,换了另一种更加温和的语气:“安娜,我不跟你玩儿,没意思。”
隔着遥远的电波,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跳脚的声音,宁妩愉悦地弯了弯唇角,最后一击,“你也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有些东西,你就是要不起,狗急跳墙简直太难看了。”
林安娜气疯了,大骂:“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你这种垃圾一样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威胁我!”
你他妈才是一块垃圾!
宁妩咬牙不悦:“安娜,有些话我原本早该提醒你,现在就不吝惜地多说一次:只有我主动施舍的,你才有资格要,否则,即便是我丢掉不要的,你也不准捡,知道了吗?”
话音落地,对方就开始跳脚,宁妩懒得搭理她的叫骂,轻慢地咋舌一声,继续道,“你的什么狗屁发布会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的助理别再电话骚扰我。哦对了,你以后也别再带着媒体来疗养院耍猴戏,否则我要让保安放狗维持秩序了。”
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