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林木长时间放在山上,上面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树屑和尘土,很脏很脏。尽管用树叶以及一些烂布擦了一下,但每个人的肩膀上脏湿湿的一片,聂星和李蒙的脸上也被弄脏了。
刘子俊不满道:“班长,凭什么我们在这里帮忙,累死累活的,那个何大哥却呆在家里喂猪?”
王海说道:“他家里不是养了猪吗,要喂猪!”
陈毅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再说了,我们不是刚好十个人吗,每两个人杠一根林木,多出他一个人能干啥?”
其他老兵都笑了起来,刘子俊一脸郁闷地蹲在地上,他的双手已经冻的通红。李谷用腿踢了他一下,说道:“安心干你的事吧,其它的事情少管!”
正在这时,从山上走下来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之所以说她很老,是因为她的脸上全部都是皱纹,一块叠着一块,数都数不清。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是用棉线做成的,但已经很旧很旧,旧的都可以看得到许多破掉的小洞。
她穿着三件衣服,因为从她的脖子上可以看出来,她里面应该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棉衣,中间穿着一件黑色的棉套,黑棉套看起来很厚,但是很短,短到把她的肚脐眼都露了出来。外面是一件灰色的外套,外套很大,几乎可以当裙子穿,却没有扣子。
她的裤子是青色的,非常单薄,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看样子里面根本就没有穿冬裤。
她的肩上扛着一根干涩的小木棍,小木棍的一头挂着一个纤维袋,袋子里面是一些干树叶,另一头挂着一捆干树枝,干树枝一根根地很小很小,中间依然夹着许多干树叶。
她的身子非常单薄,单薄的几乎风一吹就可以吹倒。她走路很慢很慢,每走一步都显的特别吃力,她肩上那些在众士兵眼里几乎可以不计重量的干树叶干树枝把她压的低下了头。
纤维袋与干树枝免不了一晃一晃的,而她的身体随着这两样东西的一晃一晃而左右摇摆。她用一只瘦的只剩下一层叠着一层的皮肤裹着骨头的手扶着干树枝,不让它乱动,另一只手柱着一根成人拇指粗的小拐杖。
十个士兵感觉喉咙有些干干的,他们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这位正在下山的老人,身子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聂星觉得这位老人比起自己的奶奶至少要大上十岁,应该有七八十岁了,但身体却比奶奶的身体小上很多,几乎只有自己的胸前这么高。
老人看似很冷,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她那身上的衣裤肯定没有给她的身体带来任何温暖。她慢慢地走到士兵们的边上,空洞甚至迷惑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的眼前的士兵们,然后露出一副谁也看不出来的笑容。嘴里喃喃地说着话,声音很小,几乎是从她那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在场的十位士兵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老人喉咙里面不停的咽着口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咽一下口水。她见士兵们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并没有停留多久,慢慢地柱着拐杖往前挪过去。
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出她经历过太多的沧桑,风风雨雨几十年,最终被岁月打磨成了这个样子。望着这一位风蚀残年的老人,谁也说不上话来。
老人慢慢地走下山坡,然后慢慢地向宗祠走去,在大家以为她就住在宗祠里面的时候,她却一转身就向旁边的那座破烂不堪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