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父亲的太令人匪夷所思,尽管糖心也十分疑惑父亲为何要只身一人前往迆雾岭,在迆雾岭又发生了什么,但眼下葛所说与她所想完全不是一码事,微微有些失望。
葛青逸安慰她:“你别乱想了,阁主现在是抽不开身,可能无暇照顾到小师妹,至于亲事,肯定还是会寻个良辰吉日筹办的。”
糖心脸色一变,方知他是误会了:“大师兄,我、我才不担心能不能嫁给他呢……”
“怎么?”葛青逸不解。
糖心轻咬嘴唇,印出一抹深粉痕迹,踌躇片刻,跟他实话实说:“大师兄,我不愿意跟阁主成亲。”
葛青逸有一丝惊讶,随后劝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师父临终前的遗愿,小师妹自该遵从才是。”
糖心不料他居然赞同自己嫁殷边瓷为妻,心里瞬间跟天翻地覆一般,既难过又是悲伤,既气愤又是哀怨,急得一跺脚:“可是我根本不喜欢他啊!”
葛青逸喟然一叹,耐心开导:“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养,阁主年轻有为,天资过人,为人处事正直坦荡,可谓难得一觅的夫婿,与小师妹更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糖心真不晓得他从哪里看出殷边瓷正直、坦荡来了,分明是一肚子坏水,卑-鄙又下-流,她启唇反驳:“那如果换做大师兄呢?如果我爹指了一位女子给你为妻,你也会娶她吗?”
葛青逸对她的提问有些意外,微愕一下道:“师父之命,等同于父母之命,若是师父的命令,我会娶她。”
糖心双瞳紧缩成一点,昭示出内心的激动与伤心:“即使你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人?”
葛青逸沉默,最后坚定吐出一个字:“是。”
糖心失望至极,心里仿佛有什么“轰隆”坍塌了下来,泪珠子悬于眼角,大声说道:“大师兄,你、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葛青逸不明所以,见她转身就跑:“小师妹……”
糖心不顾他的呼唤,径自往丛林深处跑去,只觉心慌意痛,跑得漫无目的,原本她以为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多多少少能明白,哪料大师兄根本就是个木头脑袋,一点都不懂她的心意!
她气得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把葛青逸狠狠埋怨一顿,正当此时,草丛中冒出一条四尺来长的大蛇,金纹缠身,颜色鲜艳,似乎是受到惊动,竖起蛇身,张开血口就冲糖心扑去。
事情变生肘腋,糖心“啊”地大叫一声,本能地用胳膊挡住脸,但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看到葛青逸正挡在身前,刚要松口气,却见那条大蛇死死咬在葛青逸的右臂上,悬在半空,不曾松口,葛青逸忍住疼痛,拔剑将大蛇截成两段,将蛇头揪去,就瞧衣袖上露出两个血窟窿。
“大师兄!”糖心花容失色。
葛青逸脸上透出失去血色的苍白,迅速点中全身几处要穴,用剑戳向地面,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
糖心一瞧这般光景,便知这大蛇是含有剧毒的,伸手扶住他:“大师兄你怎么样?”
葛脸色白中透青,嘴唇已渐呈紫色,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断断续续的讲:“扶、扶我回去……”
糖心心知自己的任性害了他,哪儿敢再耽搁,立即搀扶着他返回天蝉阁。
刚踏入天蝉阁大门的时候,葛就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糖心显得又惊又怕,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喊人,很快就惊动了夏如英和荀子帆,将昏迷的葛青逸带回他的竹涛院,不久殷边瓷也快速赶来。
糖心一直守在外间,担心的不知所措,夏如英与荀子帆在殷边瓷的吩咐下,陆续走出来,糖心上来就抓住夏如英的手臂问:“夏师姐,大师兄他怎么样?”
夏如英也说不太好,只能拍着她的肩膀道:“小师妹你别担心,阁主的医术在我们几人中是最出众的,有阁主在,应该不会有事。”
糖心听这话音,就知道安慰的成分居多,焦急地问:“夏师姐,大师兄到底是被什么蛇咬伤的?为何毒性会如何厉害?”
这就是糖心平日里不学习不用功的结果,如果多读药学书籍,就会知道那条金纹缠身的大蛇叫做金鹏蛇,属于最毒毒蛇中的一种,一旦被它咬伤,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毙命。
听完夏如英的解释,糖心觉得自己似乎犯下了弥天大错,由于自己的一时任性,害得大师兄现在命悬一线。
两个时辰后,殷边瓷从内室出来。
几人围上前,糖心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夏如英抢先问:“阁主,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殷边瓷道:“幸亏青逸及时护住心脉,以防毒液蔓延,否则再迟半刻功夫,他便该性命不保了。现在我已经用碧血浣露丸遏制住他体内的蛇毒,至少生命无忧,但余毒未清,一年后只怕将武功尽失,不死也残。”
要知碧血浣露丸可是解毒圣品,连碧血浣露丸都只能解一年的毒,可见金鹏蛇的蛇毒太过凶猛霸道。
“那还有没有其它办法?”糖心实在听不下去了。
殷边瓷淡淡瞥了她一眼,表情严肃,完全不见昔日嬉皮笑脸的模样,答出两个字:“没有。”
糖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他态度冷冷淡淡,好像故意不给自己好脸色瞧似的,难道真是之前拒绝他太多次,最终惹得他恼羞成怒了?
糖心正欲再问些什么,殷边瓷却说要休息,领着两名贴身小童先行离开,要说糖心与他之间,总归有那么些暧昧的存在吧?但他居然连个正眼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糖心跑进屋内,看到昏迷不醒的葛青逸,心头便感到一阵自责与愧疚,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大师兄找到可以彻底解除蛇毒的办法。
晚上,糖心决定再去找殷边瓷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