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晚上带着那两个人质回来,却半道遭人暗算,将那两名人质直接杀死,我怀疑这事情和安放有关……”北堂烈说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忽然一阵杂乱无章却明显带着怒气的琴音缓缓传来,他不悦道:“何人在此放肆?真难听,杀气那么重,去将人赶走!”
北堂弦本来就面色阴沉,此刻听到这带着杀气的曲音不知为何心中一痛,起身走出船舱,循着琴音望去,那一眼,他目光前所未有的惊慌,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眼中,只剩下那个席地而坐,手指翻飞间泻出杀气凛然琴音的粉衣女子。
当北堂弦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画舫之上的刹那,安七夕的琴音也嘎然停止,她缓缓站起身来,与北堂弦的目光隔着宽阔的湖水胶着,凝望,面无表情。
北堂弦只觉得心骤然抽筋,他震惊的发现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依然能看清她的表情,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他胆战心惊的冷酷!
霍地,安七夕一脚踹翻了琴案,心中的怒火不安委屈在也无处可藏,再也不能忽视,完全爆发!扑通一声,琴案连带着那古朴的琴都掉入水中,她再不多言,绝然转身,只是那眼角已经侵染湿润,有点点哀伤与失望!
北堂弦,我多希望,这里,也能看不到你的踪迹,就如同牡丹坊一般,看不见你,我最起码还能冷静,还有理智,可是,你的出现,带给我的是毁灭性的失望!
刑场上你那情意深深的话,都是儿戏吗?如果是,为何要说?若不是,你此刻又为何能够站在这里?
那绝然转身的身影深深刺痛了北堂弦的瞳孔,是铺天盖地的恐惧,他如飞鹰一般,拔身而起,身姿矫健的踏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飞扬间,墨发张扬,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从水中疾驰而来。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低沉而又高扬的响起,是仓促而慌张的:“夕儿!”
一股巨力传来,猛然将安七夕拽向身后,一个转身,粉色的裙摆在距离地面的半空划开一道蝴蝶羽翼般的美丽弧度,她倔强的小脸上苍白着,死咬着唇瓣,努力地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北堂弦,双手抗拒着他的拥抱。
“放开!”低声的吼如同小兽被困,焦急而狂躁。
“夕儿!”又来了,那股无可预兆却又强烈的心跳加速与不可控制的抽搐的痛!北堂弦的脸色也不好,他俊眉微蹙,眼底微微泛红,似无奈又似隐忍却又化不开的开心,参杂在一起,矛盾而又令人揪心。
他紧绷着俊脸,没有解释,只是更加抱紧她,她脸上的委屈与冷漠让北堂弦有些无所适从,薄唇更加紧抿,眼中寒光点点,干涩的问道:“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