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寄人篱下
慕冷睿的每日骚扰让戴雨潇变得神经兮兮,手机一响便习惯性的认为是他的骚扰信息,为了避免再发生夜黑被掳的厄运,戴雨潇干脆不住自家公寓,搬到了学校的集体公寓,那里的纯净氛围更适合自己。
自从她搬到学校公寓后,慕冷睿的信息反而不再来。
戴雨潇庆幸她搬到学校是正确的选择,果然对慕冷睿的嚣张气焰有所抑制,看来这慕家大少爷也并非全然不顾自家声誉,学生这个团体虽然年轻幼稚,而由于群体力量的庞大而具备一些舆论上的震慑力。
不过,她也必须做好准备,狡猾的慕冷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新招数迫使她就范,要处处小心才是。
戴雨潇着实过了几天清净日子,每天泡图书馆,远离尘事的喧嚣与烦恼,只在书海里安静的浮沉,让那纯净的文字潮流涤荡着灵魂。
一日,她接到父亲戴正德的电话:“你为什么搬到学校住,不知道华娱集团正缺人手吗,都要毕业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家族利益考虑下,什么时候你能和姐姐学学,看她每天为家族劳累你不内疚吗?学了四年的经济管理白学吗?”
戴正德的语气很是严厉,他极少给戴雨潇电话,结果一来电话便多是不满和指责。“你们什么时候允许我参与华娱的管理了?如今却又要怪我袖手旁观。”父亲一连串的指责让戴雨潇倍感委屈,差点掉下眼泪来。
为什么她遭遇那么大的不幸都没人关心一下,父亲又知不知道她的女儿遭受了何等不堪的凌辱。从母亲去世那刻起,她就注定是孤单的。虽然是家人,却感觉不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戴雨潇默默的咬着嘴唇听着父亲的指责,没有半句反驳,反驳又如何呢,还不如沉默。
“从明天起,你搬回家住,和你姐姐一起管理华娱。”父亲不容违背的命令。
戴雨潇满腹委屈,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戴雨潇刚到家门口,戴霜霖恰巧载着大妈孟良娴出门。
戴霜霖摇下车窗阴阳怪气的招呼:“吆,我亲爱的妹妹还记得自家门口在哪里啊,我还以为你一只脚踏进慕家豪宅再也出不来了呢。”
大妈没有制止女儿无理的嘲弄,满脸堆笑的说:“我和你姐姐出去一下,你太累了,就不用陪我们去了,在家好好休息。”
这句话太熟悉了,童年时候,每次大妈带姐姐出去玩都是这样对戴雨潇说,你看起来比较累哦,在家好好休息。因此每次出外游玩都没她的份。貌似堆满笑容的关切无非是厌烦罢了,这就是所谓的伪善吧。
如今她长大了,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娘仍然不温不火的如是说,还当她小孩子呢。戴雨潇心中暗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这样的敷衍早就是多余的。
戴雨潇将重重的行李箱拖下车,佣人们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都当她空气一样不存在,没有一个人主动表示要帮她拖一下行李。无所谓,早就习惯了这帮市侩的佣人,戴雨潇将红色的行李箱一点点挪到阁楼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些许灰尘,戴雨潇擦拭着妈妈相片上的灰尘,腾升而起的阴霾笼的心里灰蒙蒙的。
午饭时分,父亲不在家,大妈姐姐外出,戴雨潇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用餐,简单吃了几口便再难以下咽。这就是她半年后回家的第一餐,一个人的午餐。
回到房间,她抚着妈妈的照片,泪水控制不住的扑簌簌滑落,妈妈去世后,自己便注定是孤独的,她早就忘记了亲情的味道。
她留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父亲戴正德抱着童年的自己,坐在戴家后院的草坪上,母亲沈梦琴从侧面揽着戴正德的脖颈一脸幸福的笑容。多么温馨的一家三口,若不是由于母亲的离世,父亲还是疼爱她的吧。
不清晰的记忆里,儿时父亲很疼爱她,平日里霸道严肃的他每次见到母亲和她都温情脉脉,把母女俩心肝宝贝一样的疼爱。因此,大妈孟良娴难免嫉妒,在父母亲面前显得对她很是疼爱,背地里却骂她是孽种,并威胁年幼的她不许跟父母亲说。
母亲真的是跟人私奔了麽?这个谜团一直是个症结,一直牢牢的扎根在戴雨潇的内心深处,在她看来,母亲还是很爱父亲的,怎么会跟他人私奔呢?可是,大妈孟良娴提供的一系列证据都清楚的标明,母亲是与人私奔途中遭遇车祸去世的。
母亲的去世,对父亲打击颇大,对她也愈加嫌弃。印象里,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变成了弃儿,父亲虽然供她吃住供她读书,而往日里的亲昵疼爱消失殆尽。
戴雨潇幼年的世界里,就像突然刮了一场无情的飓风,这场飓风卷挟走了美丽温柔的母亲,也卷挟走了父亲所有的耐心与包容。她就在这无声的飓风里一路跌撞成长,在父亲的冷漠,大妈的伪善,姐姐的排斥,佣人们的白眼里跌撞着成长。
也正是由于少人疼爱,戴雨潇比其他家族的千金小姐都独立自强。
戴雨潇一直倔强的与命运抗争着,没有人疼爱又如何,我一样可以精彩的活着,她一直这样激励自己。
偏偏天有不测风云,命运也许偏要捉弄她考验她,在她最美妙的年华遇到腹黑阴险的慕冷睿,她平静的生活瞬间被这个无耻的慕家大少爷破坏。
也好,搬到这个没有温情的家里,至少慕冷睿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骚扰自己。难怪说家是避风的港湾呢,姑且让她这只受伤的小鸟也避避风霜。戴雨潇自嘲的笑笑。
“醒醒,醒醒,你这个懒虫。”戴霜霖不耐烦的摇晃着熟睡的戴雨潇。
戴霜霖脸上的肌肤白若凝脂吹弹可破,想必是跟孟良娴去哪里做spa了吧,不然不着脂粉的脸怎么如此细滑?戴雨潇睡眼惺忪的瞥见戴霜霖的脸颊。
“你太能摆架子了吧?爸爸妈妈都等你吃饭呢,真是难请,随便你,爱吃不吃!”戴霜霖气呼呼的一跺脚走了,临走没忘了重重的带上房门。
房门砰的撞击声撞醒了戴雨潇的神经,不是告诉王妈她不吃晚饭了麽,他们都回来了?她不想吃饭的时候他们都聚齐了,她反而成了缺席摆谱的罪人。戴雨潇扯扯嘴角,赶紧到洗手间用冷水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