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坏了,这什么狗屁马奶酒,分明就是马尿酒,自己真是被这一股骚劲给熏糊涂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咧开了。
诺敏的神色变得出奇冷静,一双俏丽的眼眸紧紧盯着杨宁的眼睛,目光若有实质,彷佛要穿透进杨宁的内心,檀口轻启道:“杨兄果然是见识不凡啊,不但见微知著,一针见血指出茶价的上涨是因为战事又起的缘故,而且更知道这战事兴起的原因,刚才杨兄所说的什么俺答汗是为了自己的亲孙子的死活而挑起的战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下有些不太清楚,能不能请杨兄为在下详细解释一下,”
“嘿,嘿嘿,沒什么好解释的,如今民间都在传这事呢,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了一点,详细情况就不清楚了,呃,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多谢诺兄弟的款待了,哥哥得告辞了,等哪天兄弟到了中原,哥哥再好好请你吃上一顿,”说着,杨宁就站起身來,向帐口走去。
“啪啪,”
诺敏冷笑着拍了两下手掌,帐外立刻涌进來两个人高马大的蒙古壮汉,俱是一脸的彪悍,身上还隐有一股血腥之气,冷冷的目光盯着杨宁,就如野兽盯着猎物一般。
妈的,这小妞怎么有如此厉害的“保镖”,刚才來时怎么沒见到。
杨宁也再一次后悔沒有带着张为年几个一起出來。
他不慌不忙转过身,微笑着对诺敏道:“怎么,诺兄弟请哥哥吃的是‘鸿门宴’不成,”
对于杨宁的镇定,诺敏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嘴里却淡淡道:“哪里,‘鸿门宴’那只是你们汉人才有的场面,我们蒙古男儿却是不屑为之,杨兄,正如你所说,天下之大,咱们却能两次相遇,也算是有缘,在下很想拿你当做朋友,而不想将你当做敌人,因此才盛情款待、坦诚相交,可你却始终对小弟有所隐瞒,这好像不大好吧,”
杨宁突然收了笑容,冷声道:“盛情款待倒也不错,我杨宁多谢了,但要说坦诚相交,你也不觉得脸红,你要知道,我可从來沒有打听过你的身份,也从不关心你是男是女,那是因为我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追问别人的这种隐私是很不道德的,而你诺敏现在的所作所为,哼哼……,算了,和你们这些蛮夷说这些礼数简直是对牛弹琴,”
不待诺敏发话,乌兰已是大怒道:“杨宁,你少嚣张,你还当这里是你们明朝的京城呢,來人,将这个明朝人的探子给我拿下,”
“慢着,”诺敏制止了两个狞笑着上前的蒙古壮汉,俏脸含着怒气盯着杨宁,一瞬不瞬,杨宁却是好整以暇的回望过去,趁机仔细欣赏诺敏那完美无暇、精致粉嫩的俏脸,不得不说,这诺敏的相貌就是比起永宁公主來都不遑多让,这蒙古草原,竟然有如此天仙般的女子。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诺敏败下阵來,她眼睑垂下,语气淡淡道:“放他走,”
乌兰大急,“公,,公子,不能……,”
“别说了,”诺敏一挥手制止了乌兰,再次注视着杨宁道:“杨兄,今日在下放你离开,可不是中了你的激将之计,只是纯粹认为你说得有理,你请吧,”
杨宁一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嘿,告辞告辞,后会有期,”他本还想再调侃诺敏几句,但见诺敏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來,也就不再多说,真要惹得诺敏发怒留下自己,可就麻烦了。
杨宁刚走到帐篷门口,身后诺敏却突然说道:“且慢,”
杨宁心里一个咯噔,以为诺敏又反悔了,他轻轻转过身子,微笑着对诺敏道:“怎么,诺兄弟又后悔了,”
诺敏摇了摇头道:“不是,杨兄,不管怎么说,在下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大草原上很危险,杨兄最好还是回中原去吧,”
杨宁一愣,随即笑道:“多谢关心了,只是为了生计,再危险我也只能担着了,”
诺敏轻咬一下嘴唇,望着杨宁的目光变得冷冽起來,“杨兄,在下一直拿你是朋友,可若是你做出威胁到我们土默特部族的事來,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多谢提醒,再见,”杨宁对诺敏的威胁恍若未闻,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出了蒙古包。
回到客栈,迎面却正碰到一脸焦急的张为年,见到他回來不由大喜,拉住他问道:“杨兄弟,你去哪里了,醒來不见你的人影,可是吓死我了,”
杨宁不禁有些惭愧道:“真不好意思,张大哥,我睡不着,去夜市上溜了一圈,害你们为我担心了,对了,另外两位侍卫大哥呢,”
“我派他们寻你去了,我这就发信号召他们回來,”张为年说着,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筒状东西,一甩手就甩到了天上,划出一道微弱但清晰可见的光亮痕迹。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出去寻找杨宁的两个侍卫就也回來了,见到杨宁平安回來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此时天色已是不早,杨宁躺了下來,却仍然沒有睡意,他心里在琢磨着那诺敏的身份。
看哈木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看來,她定是蒙古什么大部落的族长女儿,可据麻贵提供的资料,在土默特蒙古里与吉剌特这样的部族差不多实力的也沒有几个,就算有,他们与吉剌特实力相等,也不可能让哈木如此毕恭毕敬,而记得诺敏曾说过她为了买上品茶叶转遍了库河屯城,莫非,她是來自库河屯某位蒙古王公的女儿。
如果真是那样,那看这诺敏的气度谈吐,以及她那厉害的手下,她可绝不是一般娇生惯养的主儿。
今日这一别,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见,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诺敏那张完美无限的俏脸,杨宁心里不由有了些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