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沒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那时候它是否吃得到这串萝卜。就得看驴夫的高兴了。”赵志成兴致很高的讲着故事。
“不好听。”许凤率先抗议道:“乡下人也有用这个法子的。哪用什么萝卜。用一小把青草也就够了。”
“想來西洋的驴子口味高呗。”万老华打着圆场。“宫本这头驴子也狡猾得很。不过。明晚就是他的死期了。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据内线刚传來的消息。明天宫本将带着一个特务小队在这一带活动。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掉了他。特务队群龙无首。折腾不起大浪來。”赵志成用草棍在地上划着示意图。“敌人的联络识别暗号我们已经掌握。到时候只要把敌人引至这里。再聚而歼之。应该是有把握的。”
“我看就按这个思路制定计划吧。”万老华点了点头。“连续作战。先打宫本。再打特务第二小队。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能进县城大闹一场了。”
赵志成笑着招呼几个参谋围过來。开始紧张的布置。
…………………
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蝈蝈和蟋蟀在草丛中轻轻唱着歌曲。辽阔的田野、碧绿的庄稼、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都在静穆的沉睡之中。
“來了。來了。”从前面传來很微弱的这么两句。它像两只有力的巨掌。一下将特务们的脸儿按得贴了地皮。
黑糊糊的一溜黑影慢腾腾地从东南方向走了來。脚步轻得像群夜游鬼。他们越走越近了。总共不过十來个人。
走着。走着。这些人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紧接“哒哒哒…”的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特务们立刻用乱枪回击起來。
趴在冰凉潮湿的庄稼地里的宫本一下子跳了起來。心里暗骂手下愚蠢。一再强调开枪的不要。发现有黑影活动。就要秘密的随着脚迹跟上去。直到脚迹在村边不见了。再包围这个村庄。偷偷的爬进庄去。很明显。敌人虽然有所怀疑。但并不肯定有埋伏。打枪很可能是在火力侦察。这下子可全暴露了。
宫本见这群人边打边退。似乎还护卫着两个重要人物。立刻兴奋起來。这下可捞到大鱼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轻易跑掉。他立刻指挥着事先在青纱帐里潜伏的特务小队。集中火力來截拦。子弹不断的啾啾乱叫着飞來飞去。扫得庄稼叶子噼哩啪啦的乱响、乱落。
“拿活的。”“不能叫他们出去。”“逃不了啦。”的声音。在周围不断的叫嚷起來。
赵田庆听到周围猫头鹰似的乱嗥叫。冷笑一声。右食指狠劲一钩扳机。驳壳枪一抡。一串子弹朝嚷声最多的西南面横扫过去。几声惨叫传來。敌人立刻变成了哑巴。
“交替掩护。轮流撤后。”他指挥队员们不断还击着。
在庄稼地里敌我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只是依声胡乱扫射着。一个追。一个逃。敌人射來的子弹很密集。一个队员肩头负了伤。赵田庆弯腰伸出左臂刚要搀他。突然象块砖头打在左臂上。胳膊朝前一甩搭。袖筒立刻淌出鲜血來。
“你负伤了。小队长。”有队员要去搀他。赵田庆将头一拨愣:“沒有。”枪朝腰间一插。扯下箍头的毛巾。牙齿帮助右手将伤口狠劲一煞。大声说道:“快。大家背起伤员。加强火力。冲出庄稼地。赶紧进入土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