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用钱砸。”黄贵才将两袋子洋钱抖得哗啦啦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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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水镇的传统庙会往年都是在镇外寺庙周围举行,庙内人流不息,香火不断,如今乱世,拜佛烧香的却依然不少。
秋收已过,按理庙会上的人会很多,十里八乡的农民有事没事都要来逛一番,散散心。往年这个时候,庙会上来玩耍的,看西洋景的,打把式卖艺的,耍猴的,十分的热闹。
日本人来了,镇上萧条了,吴宝泰很有些不满意,趁着庙会,他很想营造出一种太平、繁荣的氛围来讨日本人的好。于是他请了个草台班子,搭上台子,扎上席棚,锣鼓一响,想让庙会再热闹一些。
先唱文戏梆子调,后开武打二簧腔,在这个缺少娱乐的年代,虽然草台班子很穷,化妆服装都异常简陋,但还是很受欢迎的。台上戏文热闹,台下交易红火。再加上一帮闲人穷汉看扒台口戏,不时传来轰雷般的喊好声。
中国人好讲究,什么事情都能弄出个三六九等来。就说这扒台口戏吧,戏台下前拥后挤,要是能双手扒着台板,顶住一个又一个人浪的冲击,便可以称得起英雄好汉。作在台口正中,能把鼻子正对台上坤角的脚尖,这是硬汉中的第一把手。至于挤在人流中,冲而不倒的的,那就算不上几把手了。
戏台子两旁停着很多的骡马大车,镇上的头面人物都被吴宝泰强邀而来,躲在车厢里看戏,站得高,看得清,又挤不着。吴宝泰看了看怀表,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安排所起到的效果很是满意。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过来,趴在吴宝泰耳旁低语了几句,吴宝泰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招呼车夫,赶着大车急吼吼的走了。
吴家大院的客厅里,保安队长张七,也就是吴宝泰的外甥,正恼羞成怒的来回踱步,见吴宝泰走了进来,急忙上前说道:“舅舅,西北风的人马举旗造日本人的反了,不仅抢了三个村子的保管粮,还猛烈攻击我派去催粮的兵,只有一个家伙侥幸逃了回来。”
吴宝泰闷不作声的往椅子上一坐,阴沉着脸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确实是西北风的人?没弄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