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风对张辽、石韬委以重任,于冀州励精图治的同时,荀彧定计水淹汜水关后,袁术就命斥候隔三差五的到河水堤坝上查询,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凉州军驻守。
高顺的陷阵营,自接到吕布命令之后,立即开拔,趁着黑夜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河水堤坝之上,高顺思忖:当选择一个联军最有可能放水的地点,并在其附近安营扎寨,嗯!何地为最佳凿堤地点呢?若自己是联军,该选取哪里呢……,一念及此,经过反复勘探,高顺选定了位置:距离汜水关最近的一段河水堤坝,于此地放水,将对汜水关的凉州军造成致命打击,而对联军则影响很小,而且这段堤坝,年久失修,利于凿穿。
且此段堤坝接连于汜水关右边一侧小土山,山不高,不过数十屻,但小山之上,树木繁密,利于藏兵,高顺便把阵营扎在这座小山山坡之上,高顺命人在林中先是挖了一个大坑,以用来存放粮草辎重,为了避免泄露行踪,高顺又命人修剪树木旁枝别叉,保留树冠部分,后又将剪下来的较长的枝杈搭在相邻的树木之上以用来伪装,陷阵大旗虽已放倒,可陷阵将士却是严阵以待。
高顺又生怕自己勘测之位置不甚准确,误了大事,便派出机灵非常的士卒扮作渔夫,游弋于这段河水之间……
这日荀家叔侄向曹操、袁术请命要求到河水堤坝之上走上一遭,曹、袁二人自然知晓他们的用意是为了寻找一个最好的放水位置,便欣然同意,临行前袁术命韩浩、纪灵二人陪同荀攸、荀彧前往。
四人虽竭力装扮,令自己看起来平凡一些,但破旧的衣物压根掩盖不住荀家叔侄的书卷气与纪灵的英武之姿,一行四人沿着河水堤坝徐徐而行,一路上荀攸都是眉头紧皱,直到看到小山下的这段堤坝,眉头方才舒展了开来,而此时荀彧却神情一凛道:“这段堤坝虽利于我联军凿堤,但此地距离汜水关甚近,若是凉州军与这小山之上设下伏兵,我军该当如何?”
荀攸略一沉吟道:“叔父言之有理,但攸以为这汜水主将吕布必不知这汜水关的潜在危机。”
“喔?贤侄何出此言。”
“叔父请想,那吕布本乃并州刺史丁原义子,久居于五原,想必定然是第一次到这汜水关,又怎会知晓这汜水地势?且攸观那吕布虽勇武无双,却并非智计过人之辈,想那赵风尚且不知利用河水来攻克汜水关,这吕布较之那赵风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也,就算赵太白不知,那郭嘉又怎会不知?赵风出兵之时正值寒冬腊月,河水冰封,无可用之水而已~”
荀攸道:“嗯,叔父说的是,但这凉州军可有郭嘉?”
四人相视一笑后,荀彧道:“纪灵将军,可策马到那山脚下,转上一遭,当小心戒备,若有伏兵,不必恋战,我等自管离去便可。”
纪灵轰然领命,拍马而去,荀攸又道:“叔父,凉州军长于骑战,此山,树木茂密,堤坝坍塌之处甚多,极不利于骑兵作战,纵然有伏兵,也不足为惧!”
高顺隐于山脚下,将这四人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们的对话却听不真切,只见一个身高过丈,面目丑陋却一身杀气的汉子,朝着他们走来,高顺到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道:“后撤,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攻击。”
纪灵将马骑到小山脚下,抬头观瞧只见杂草丛生,树木繁多,看不真切,便欲下马,上山一探究竟,高顺已然将手举起。陷阵营的弓弩手已经将箭上弦……
“纪灵将军,我等回去吧。”荀攸呼唤道。
纪灵刚刚下马,闻听此言便又上马,转身离去。
“先生,那山上到处都是树木和杂草,俺还没看清楚呢。”纪灵中气十足道。
“将军可见有成片成片的杂草被踩压的痕迹?”荀攸问询道。
“没有,全是野草,都长的好好的。”纪灵挠挠头道。
“这就是了,此战最后的赢家必是联军。”荀彧胜券在握道而后看着荀攸,二人交换目光,心中皆知:这最后的赢家,必是我家主公!
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高顺悬着的心放下了,长出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之上的冷汗……
若是旁人带兵,恐怕纪灵刚到山脚之下便会沉不住气,将其射杀,可此次则领兵之人乃是高顺,冷静异常的高顺!!
回到联军袁术大营,荀彧将所见所闻告知各路诸侯,并且将凿堤之所确定,袁术非常高兴,欲嘉奖荀家叔侄,却被其婉言谢绝。
曹军中军大帐之中,文武分列两厢,荀攸道:“主公,凉州军对我军凿堤之计,早有防范,此计不成,联军再无取胜之可能,但是却是我军壮大的千载难逢之机遇。”
曹操双眼精光四射,沉声道:“那纪灵,韩浩可曾察觉有异?”
“不曾!”荀彧斩钉截铁道。
“天助我也!”曹操大悦。
……
北方地区的春季若有若无、转瞬即逝,她像是一个害羞的仙子,夹在冬夏之间,悄无声息的送走凋零落寞的冬,而后迎来热情奔放的夏。当你蓦然回首之时,她已走远,留下的只有无限的遐想与神秘……
初平元年自三月下旬至六月初,足足两个月的时间,任凭吕布如何骂阵,联军就是坚守不出。把个吕奉先郁闷的有劲无处使…。
这坚守之策虽好,可却在无形之中使得军士厌战非常,士气低落。不仅如此,百姓们对这联军是越发没有信心与耐性,于此同时,身在洛阳的董卓则志得意满,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身体每况愈下。
这夜,乌云遮月,已过子时,伸手不见五指,袁术大营之中悄悄的走出了一队人马,约有一千人,为首一人非是旁人,正是再三请命和曹操竭力推举的陈留太守张邈……
联军大营之中此时一片忙碌,各路诸侯兵马皆在打点行装,准备兵退二十里,等着看这汜水关变成一片泽国。
张邈对地图标记之处的凿堤位置早已烂熟于心,率领一千陈留兵,形同鬼魅朝目的地行去,怦…怦,嗒…嗒,呼…呼,心跳声、脚踏地声、呼吸声、衣衫摩挲之声,就是这孤寂的夜中唯一可闻的声响。但这声响与河水堤坝之上的风声相比,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高顺的陷阵营时时刻刻严阵以待,散于堤坝之上的游动斥候皆目力听力俱佳者,刘岱虽知这河水堤坝之上并无凉州军驻防,却已然小心翼翼,但奈何再小心的猎物,也无法躲过猎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