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前厅里,赵成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没有血迹,头发整齐,一丝不苟,安静的躺着,是郑清儿帮他合上了那圆睁的眼。
郑清儿,蔡邕,卢植,童渊,蔡琰,大乔,小乔,赵雨,等数人皆批麻带孝。郑清儿坐在那里,原本灵动的双眼失去了神采,短短的两个时辰,郑清儿数次想要不独活于世,可是她还有牵挂,她还有她的孩子们....
赵云被辛毗拖到了书房,此时的辛毗也很难过,非常难过,在赵成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关爱,虽不甚明显,可在心思细腻,在这亲情方面又极端敏感的辛毗看来,这淡淡的关爱足以融化其心中的冰雪。可是,以后呢?没有以后了,那个被他尊敬被这冀州百姓尊重的老人现在安静的躺在那里,神医又怎样?经过他的手由躺着到站着到能走能跑的人,何止万千?!可是他却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再也不能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用那包容一切的温暖眼神看着大家了——再也不能了!!
赵云,声嘶力竭的哭着,身上软弱无力,辛毗强打精神,颤抖着双手将那赵成亲手给他晾上的水倒在了赵云的脸上。
“二公子,如若老爷在天之灵,见你如此,该当如何?”
赵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泼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一脚将屋内的桌子踢翻开来怒叱道:“辛佐治,莫要多言,小爷这就去娶那袁绍狗贼的人头,以慰藉我父之灵!
辛毗一把将赵云抓住道:“二公子,你去吧,而后,毗再去为你收尸,如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看老妇人亦命不久矣。”
辛毗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却像是给赵云打了一针强心剂,是啊,我还有娘亲,还有兄长,还有小乔,兄长打小就告诉我,无论情况如何,都要冷静,再冷静,我怎可抛诸脑后?强定心神道:“多谢先生指教,云险些酿成大错。”
“二公子,当冷静一下,看清楚当今之形式。”辛毗心虽乱,可头脑却异常清晰,又道:“我料这袁绍小儿杀害老爷之用意,无它,激怒我等而已。”
“我等切不可随了这小儿之心愿。”
“先生之意,这仇,我不可报?如不报此仇,云死不瞑目!!”赵云有些激动道。
“非是不报,时候未到,将军不可操之过急。”辛毗心念电转又道。
“你此时起兵伐那袁绍,以何名义?报父仇?那袁本初自然可以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你无凭无证,不可不可。”
赵云闻言,略一思量,却是如此。只得等这辛毗下文。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辛毗沉声道:“将军,毗有三策,可报此仇。上策,待大公子回来,我等广派人手搜集证据,毗不曾在这冀州露面,当可作为死间,前往袁绍处投效。中策,乃以其人之道换之其人之身,毗闻那袁绍长子袁谭好色成性,可施美人计除之,激怒那袁绍。下策,将军可只身前往渤海,将那袁家人杀的干干净净。”
赵云摒住呼吸认真的听着辛毗一口气将这三策说完,一拍桌子道:“上策虽好,可太过凶险,先生尚且要准备推广我兄长准备良久的普通话之事,怎可离去?中策虽也不差,可让谁去做那美人?我家嫂嫂?还是我那妻子亦或是小雨?不可行,行之叫人耻笑。云选下策!”
辛毗击节道:“将军若选那下策,当与毗击掌为誓,必须要保得自己平安。”
“云理会得。先生切莫将此事告知家中其他人,以免担心。”
辛毗转身进了内屋,良久将一物件拿了出来交与赵云真挚道:“毗身无长物,此凯名为软猬甲,乃毗游学之时,一位异人所赠,今日赠与将军,望将军平安归来,马到成功。”
赵云将心中悲恸压于心底,接过这毫不起眼的物件,仔细打量,此甲入手几无重量,撕拽一下又可感觉坚韧无比,实乃妙物,赵云也不推辞,也不道谢。便将这软猬甲贴身穿上,着身极为柔软,且透气性非常好。
“将军此去当随机应变,静候时机,不可蛮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