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内,蔡邕和赵成,再也坐不住了,这足足有两个时辰过去了,以赵风四人的马力如果一切顺利,早就应该回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母怎会不焦急?!如若成功,赵风一定会带着二女速速赶回家中的,可那白马义从又怎会征调而出?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二人是越来越急,心中越来越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殊不知,人最怕的是自己吓自己。当下二老决定亲自前去寻找。
二人嫌坐车太慢,便命人牵来两匹战马,虽然不甚精通于马术,可自有了这双脚马镫之后,蔡邕和赵成骑起马来便不甚吃力了。二老心焦也顾不上自己是否精通马术,便一路疾驰。赵县百姓见状自然了解二老心情,无人见怪。
少顷,出城不过数里,就见白马义从的旗帜招展,人喊马嘶,赵成心中咯噔一下,再看蔡邕,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终于走在到了近前,将眼前情景尽收眼底,赵成呵呵笑了起来,见赵雨正生龙活虎的跟白马义从切磋呢,一颗悬着的心尘埃落地,怎能不乐?再看那蔡邕,先是高兴,随即老爷子便勃然大怒,花白的胡子翘翘着,两眼喷火,看着正在倾心于教授兵丁布阵的赵风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子在地上踅摸,见又一树棍,便朝将起来,也不作声,奔着赵风所在便怒气冲冲的杀将过去,此刻这蔡邕哪里还有半点儒学大家的风范。
赵风正在告诉一个兵丁如何站位之时,赵雨看见了蔡邕“来者不善,”就跑到赵风身边,朝蔡邕所在的方向努努小嘴儿,那模样端的是娇憨可爱。可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神却出卖了赵雨此时的真正想法--原本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通,今日倒好,老秀才打将军了。
顺着赵雨努嘴儿的方向,赵风看见了气势汹汹的蔡邕,顿时明悟,有心上去解释,可一看蔡邕手里还拎着家伙。不等蔡邕来到身前是撒腿就跑。
赵风在头里跑,蔡邕在后面追,在场之人原本想笑,可碍于赵风威严,苦苦忍耐,终于不知道是谁带头先笑了起来,众人便完全放了开来,一个个笑的是前仰后合,想那方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赵大将军,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众人莞尔。
赵风见便宜了众人,心道:你等看我演戏居然还不给票钱,老子不干了。随即站立不动,蔡邕冲至身前,见赵风不跑,也不做多想,劈头盖脸就用那树枝打了下来。蔡邕之所以苦苦追赶赵风初始之时是因为心中实在气愤,二女既然早已救回,居然不速速赶回家中,竟然在这林中演练起兵马,可后来追着追着确是碍于脸面,便不得不追,如今这打,虽然老爷子用了很大力气,可心念已赵风的本事闪开这一击根本不在话下。只是做做样子,找个台阶下了而已。
可不成想,赵风根本不躲,这一树枝打的是结结实实,赵风头上顿时血流如注,那树枝虽然不甚锋利,可柔韧性甚好,宛如皮鞭,赵风这由额头到左脸脸颊之上皮开肉绽,原本邪美的脸庞此时却像是车祸现场——惨不忍睹。
蔡邕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顿时呆在那里。在场众人原本大笑的,微笑的,狂笑的,这一下都似被人施以定身法了一般,保持方才姿势只不过口型由笑变成了O型。赵成心中一阵心疼,我那么漂亮的儿子破相了啊。
一时间原本嬉闹的现场鸦雀无声,赵风也不曾想蔡邕会用如此大的力气,他想的是,任由老爷子打几下出出气也就罢了。这一念之差却付出了惨重代价,被击中之时,赵风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脸上有液体在流动,便伸手一摸,一手殷红,这赵风善于以小见大顾不得这皮肉之疼痛就陷入了沉思,心想,我这三国生活中的第一次负伤居然是伤在了蔡邕手中,这一切都怪自己想当然了。一向觉得自己想什么就会发生什么,这一次想差了,就被打成了大花脸,那下次呢?不错,我是了解三国历史,其原来的轨迹可是这里原本没有我赵风啊,现在呢?
念及此处,赵风双膝跪地仰着那皮翻肉卷的脸庞,冲着蔡邕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任那泥土沾染到自己伤口之上也浑然不觉。
“多谢蔡伯,一棍打醒我这梦中人,在此之前,我赵风太顺了,有我那乐善好施的父母,又有琰儿自在襁褓之时便许配于我,且有你等如此兄弟。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平日里在这赵县,要风得分,要雨得雨,这令我自信到自负。如今我受此一棍,皆因我一念之差,如若此棍换成利刃又当如何?如若不是蔡伯之打,风恐尚不知自己过于自满,如若一直如此发展下去,他日吾必将身首异处。”赵风真挚道。
在场众人无不折服,这是何等胸襟?!这是何等情怀?!居安思危,痛定思痛,在众下属面前受此一棍,面部受如此重创,居然没有半句怨言,尚且感激棍打自己之人,虽然蔡邕是其长辈又是蔡琰之父。可天下之人敢问有几人可做到如此?众人纷纷双膝跪地,连连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