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浓浓的夜色的掩盖之下,一身夜行衣的若萤绕过了杨萱等人所住的小院,一路从城里的屋檐上跃至行馆附近。根据马大叔的描述,三皇子的随从一干人等皆住在行馆之中偏向外围一点的厢房之中。
但瑞儿是女儿身,所住的地方定然会不同于他们。这行馆之中的东南方向有着那么一排厢房,都是拿来给女眷住的,瑞儿应该被安排在那里。
她一路寻去,终于找到了窗户大开的一间房。靠近窗口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而书桌之上俨然是几张墨宝,那些字很是娟秀。她认得,那就是瑞儿所写的字。房中并无一人,许是她出门还未回来。
轻轻跃入房中,细细地观察着里面的物什,只觉简单了些许。不觉轻叹一口气:瑞儿,这三年以来我也不断在寻你,为何最后你却是与訾衡在一处?
呆站片刻,终是提笔在那书桌之上的宣纸之上留下了几行字便又从窗口跃出了房间。
一路飞檐走壁欲快速出了这行馆,不料蓦地有一道幽然的目光看向自己。感受到那站于一小院的柳树之下那抹身影身上所散发出的高手的气息,她索性便站在了落脚的假山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
“萤萤,你果然来了。”那人低吟出声,这声音让若萤的心蓦地一惊。
他怎会认出是自己,且不说现在自己武功稍胜于他,就连身形都稍微做了变化,他到底是凭着什么认出了自己?
“不过三年未见,你越发地让我看不透了!”见那假山之上的黑衣人沉默着,他又淡淡地开了口。
可是訾衡,我又何曾看透过你?如果三年前你对我皆是出于真心,为何你不是像我所见的那般死在了那裂天教?
“我爹在何处?”若萤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就算訾衡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至少还能感觉到何昔对自己的关心爱护都是真的。哪怕这些全都是出于对自己亲娘的眷恋和爱慕,也全然地让人感动。
她冰冷的问话也同样在瞬间就冻住了他的心,三年之前本该在自己房间密室的她若空气一般消失,完全不留任何痕迹。三年之后开口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只是关心着别人!即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他的心里也觉得异常的难过。
“师父他老人家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三年前他交代过我,尽量护着你安全。但是三年前他并没有告诉我在一切结束之后要去哪里,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师父并没有死。”訾衡下意识地伸出手拂开挡在眼前的柳枝,生怕那假山上的人儿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地消失了。
“原来这三年,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呵呵,我还傻傻地想要为你和爹爹报仇,却原来你们都瞒着我!你们瞒得我好苦!”她身形微晃,黑色面巾下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在他们的安排之外,哪怕她再是想要帮助他们什么。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他们都只让自己参与,却并未真正地让自己知道他们的每一步。
何昔,如果你是在保护我,可又为何让我卷入这一场是非?
听着她悲戚的笑,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又不觉上前两步想靠近她些许。他做了许多努力想要保护她,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措手不及之下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面对这样的她,真的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