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我自然又想起黑洞里那个女人。又做了一种假设。
她可能是欢儿。可能是小朵。甚至可能是雪琴。因为她们的身份都不明朗,她们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叶如眉,柳下安其实也早认出了叶如眉,为了图谋王家产业是不是暂不相认,他两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我这么聪明,自然首先被阴谋掉?
哎,若不是哑巴我想我很容易就把这些事情弄清的,甚至我可以跟芙蓉联手,把阴谋揭穿粉碎的。哎,芙蓉现在也如在云里雾里,怎么会相信我呢?
次日饿得我都动不了了才吃上了一顿饭,没等我吃饱我就又被押了出去,竟不是去公堂,我寻思这要去哪儿,不会是偷偷干掉我吧?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就要干掉我?我心里有些怯意。
出了衙门一见草花爸、王员外、大个子和焦兴梦,我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了。肯定是草花爸他们找到了王员外,这才救了我。
他们只是朝我笑笑,都没说什么。因挨了打,我身上伤不少,便由大个子和焦兴梦搀着上了车。
王员外的脸上结了疤,看起来有点像花瓜。
走了好一会儿,王员外说道:“牛将军,小女年幼无知,多有得罪。”
大个子劝王员外说:“芙蓉找不到你,也是一时性急,再说又是凑巧发现了你的玉佩和我大哥的头巾,才有了这种误会。我大哥大人大量,也是能理解的。”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焦兴梦可能看出来了,对我说道:“大哥不如去我家,咱们好长时间不见,正好可以推杯换盏。”
草花爸说:“哪儿也甭去?还是回瞎高粱家。使劲在他家造,把你吃得这些亏补回来!”
我啊啊啊的直摆手。
草花爸说:“那好,不想回去就先跟我去我家。”
想到草花不在了,怎么再能给两位无依无靠的老人添麻烦呢?
我摇摇头。
“要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吧。”大个子说得有些勉强,他家的条件也在那儿摆着呢,添个吃饭的人确实挺难的。
我心下有些悲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哪里。
王员外说:“你执意不在我家,我也不硬拦你,毕竟我们芙蓉办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但好合好散,先跟我回家,养养伤再走也不迟。”
我想好了,不如先到焦贤弟家,暂住几日,我自己去求冲和子,若医得好我的哑更好,若医不好,我就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我啊啊啊地朝焦兴梦比划着。
焦兴梦说:“好了,就这么定了,去我家。”
我在焦兴梦家安顿下来。
焦家以前我来过,虽人口不少,却不是大户人家,一家人靠砍柴种田为生。
焦兴梦有三个哥哥,皆已婚配,一家老老小小近二十来口,我虽来过几次,这些人都没认清,只对他的双胞胎妹妹有印象,十三四岁年纪,一个叫明月,一个叫清霜。
焦兴梦请来孙思祖给我疗伤。看来这孙思祖真是有用,时时处处都离不开他。他祖上为什么要盗墓呢,不会是为了医学剖看那一具具人体吧?
孙思祖一见是我,惊讶地问道:“诶,你不是在王员外家吗?怎么又上这儿来了?犯什么事儿了?怎么伤成这样?”
一连串的问题我是说不上来,焦兴梦就把我被误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孙思祖说:“咳,真是的。我说你碰到灾星了吧?你还不信?”
我明白他是指墨玉。
疗伤时焦家人都过来看,女的也有进来的,被焦老爷子都轰了出去,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就在门口偷看。
焦老爷子一扬拐棍,骂道:“也不害臊,男人的光背有什么好看?”两姐妹笑了笑,还是没跑。
焦老爷子就放下拐棍往我近前观看,“啾,啾,真敢下手,都打得血乎乎的,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官府也不能这样啊?”
焦家人的确不错,煎药送饭,洗洗擦擦,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大多时候是焦妻来送饭送药。因为男人们白天都得下田。她很瘦弱,长得却很高,风一闪感觉就得倒,好在她的腰细得随时都能被掐住,有人时倒也可以放开步子走路。
有时明月、清霜也进来抢着打打下手。
我身体见好。写了纸条,让焦兴梦去王家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焦兴梦却空手而归,他说芙蓉说了,我的东西谁都不许动,只有我自己回去取还可以。
其实,这几日,在焦家,我一直等着芙蓉来,可她一直不来。我打发兴梦去王家也是想探一探她的态度和消息。
不知为什么,不在王家,心里却始终惦着王家。但要想回王家,总得有个理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