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段祺瑞下令李长泰、田有望、吴长植一起经过廊坊,沿着铁路线前进,进入了李默涵预定的战车——大兴镇地区。
大兴镇前线,南苑航校的飞行员们还不清楚战事的具体情况,只是按照命令向所谓的敌军阵地投放炸弹。
第一轮飞机来轰炸的时候,不少北洋军士兵都没见过飞机,因此惊慌失措。徐树铮想了一个办法,他对士兵们说道:“天上的鸟多还是天上的飞机多?”
士兵们想了想,答道:“鸟多。”
徐树铮又问:“那么鸟拉屎拉到你们头上没有?”
士兵们想了想,答道:“那到没有。”
徐树铮就说道:“那么多鸟拉屎都没拉到你头上,就这么几架飞机,扔炸弹就能扔到你?”
士兵么想想道理也对,因此第二轮轰炸的时候北洋军士兵们胆子就大多了,他们非但没有躲避,反倒纷纷从战壕里爬出来看西洋景。结果可想而知,北洋军当初被炸死炸伤上百人。于是,士兵们再也不相信徐树铮的鬼话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飞机轰炸,不少北洋军瞪大了眼睛静静地躲在战壕后面注视着远处的动静,半上午地太阳照在身上,很快就能让人地额头、胸部、腰部都渗出汗珠来,再加上穿着长袖的军服,士兵们早就汗流浃背了。九月地天气虽然称不上毒辣,但同样让人不舒服,大敌当前的紧张更是加剧了这种不舒服。
担任正面主攻任务的还是李长泰的第八师,在经历了陶云鹤叛逃,田锦章毙命的奇耻大辱之后,李长泰一心要从党卫军身上找回这场子。但是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报告,党卫军的机枪很多,还配有一种射程很近,但是发射速度很快的火炮。于是,李长泰决定先用炮兵轰击党卫军的阵地。
说到中国近代炮兵,段祺瑞就不得不提。1885年,清朝洋务派代表李鸿章创办北洋武备学堂,段祺瑞以优异成绩考入武备学堂第一期预备生,旋分入炮兵科。1887年段祺瑞以“最优等”成绩从天津武备学堂炮科毕业,1888年冬,段祺瑞以第一名的成绩被获准与其它四位同学到德国留学。1889年春到德国,以官费入柏林军校,学习一年半炮兵,后独自留在埃森克虏伯兵工厂实习半年。袁世凯小站练兵时,段祺瑞成为了炮兵营统带兼炮兵学堂监督,由此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任炮兵司令。
北洋军第八师配有一个炮团,共有75毫米克虏伯山炮18门,虽然口径小,单位18门炮一起开火,动静到是也很大。但是北洋军的炮弹比他们手里的子弹还金贵,所以这样的炮火准备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见北洋的炮火一停,党卫军这边的炮侦立刻把消息传递到了炮兵营指挥部,营长秦颌立刻下令开炮。与北洋军装备的75毫米山炮不同,党卫军炮兵营装备不少是100毫米以上口径的大口径火炮,甚至还有团一级才配备的120毫米迫击炮。
随即,党卫军大口径的火炮好似一只大手,不断拍打着北洋军的阵地和掩体。北洋军的战壕里,到处是破碎的机枪大炮碎片,混着北洋军士兵的尸体和泥土搅拌在一起,几乎将战壕填满。
“师长,敌军炮火太猛啦,我部死伤过半,请求增援,请求增援!”最先遭到攻击的是北洋军防线中段的第八师步兵第三十一团,三十一团阵地指挥所里,步兵第三十一团团长孙振凯抱着电话不停地叫喊。用原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在炮弹冲击波的冲击下不断发出刺耳的嘎嘎声,泥土碎石从原木的缝隙间不断落下,在他的大盖帽上积累了厚厚一层黄土。
电话那头传来的命令依旧是“增援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务必要坚守待援!”
“守?我们拿什么守啊!”孙振凯带着哭腔
“用你们的命去守,团长死了营长上,营长死了连长上!”
“……”孙振凯瘫坐在马扎上,面如死灰。
远处党卫军阵地上,十几辆装甲战车已经蓄势待发,隆隆地发动机声响吵得人耳朵疼。在战车上露出半个身体的沈连凯看了看手上的怀表,炮火准备已经快二十分钟了,从望远镜里看,北洋军那些泥土木头临时搭建的工事掩体早没了踪影,阵地上的泥土都被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