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张文生自打被李默涵夺了徐州之后,就成了无助孤军,带着少量残部投靠老战友白宝山去了。一开始,白宝山念在同袍一场,就收留了张文生。白宝山麾下的辫子军也有18个营之多,大几千人。张勋以前能养那么多兵,很大程度上是靠着节流津浦铁路的收入。可张勋失败之后,白宝山虽然划归了江苏督军冯国璋节制,可毕竟不是嫡系,军饷军粮全靠自筹。海州又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白宝山时常为军饷发愁。
后来李默涵不光送还了张文生的家属,还慷慨馈赠了几十万大洋,这让土匪出身的白宝山手痒难禁。终于,白宝山按捺不住,火并了张文生,张文生死在乱军之中。
听完了张夫人的诉说,李默涵糊涂了,如果细细想想,害死张文生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夺了徐州,张文生也不会落难去海州,要不是自己送给张文生一笔巨款,张文生也不至于怀璧其罪。可张夫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帮忙呢?这算哪门子的事情啊?
同样一时没转过弯来的还有刘慕圣和段庆熙,不过他们没打算去细想这其中缘由,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段庆熙说道:“这是老天爷把海州送到大帅面前。”
“话是这么说,可是~!”李默涵何尝不想讲海州纳入囊中,这样他就有了一个梦寐以求的出海口。“可是师出无名啊~!”
“少爷!”刘慕圣呼啦一下打开折扇,狡黠地笑了笑,说道:“非也,张夫人前来求救兵,就是最好的名分,此乃其一;少爷曾经和张文生胡同书信,信中互称兄弟,此乃其二;张文生留下一个儿子名叫张文武,大帅正好乘机将他收做义子,以为义兄报仇为名出兵,此乃其三。”
李默涵眉毛一挑,心想这个老家伙居然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不谋而合。“这样乘人之危~不太好吧!”李默涵假惺惺地说道
段庆熙到也实在,笑道:“大帅真是这么想的吗?”
李默涵见段庆熙识破了自己的假惺惺,便也笑道:“段先生,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既然主意打定,李默涵就开始行动起来。首先他命令各级军官立刻返回驻地,尤其是驻扎在徐州南部几个县的军队,一定要提高警惕。同时命令王世虎、韩越、江浩然等部向东集结。
军事上安排妥当之后,李默涵便在徐州为张文生发丧,声势浩大,极尽铺张。李默涵倒也拉的下脸,自己披麻戴孝,一步三哭,“文正兄啊~你就这么走了,天妒英才啊~!”
一些不明就里的人便议论起来,“不是李大帅夺了张大帅的地盘吗?他们应该是仇人啊,怎么李大帅给张大帅发丧,还哭的这么伤心?”
“你懂什么~这叫英雄惜英雄,当年关云长关二爷不是也水淹七军打曹操?后来关云长死了,曹操不也是很伤心?”
“那你说这李大帅是曹操还是关云长?”
“这个说不好~但是就冲他拿了张大帅的家小,非但不加害,还送还给张大帅,这就有古人之风,应该算是关云长了吧!”
在灵堂里,李默涵又是嚎啕大哭,并声音哽咽地念着悼词:呜呼文正,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君不惑,万里鹏抟;吊君丰度,佳配贤妻;吊君气概,谏阻纳质;始不垂翅,终能奋翼。吊君鄱阳,吊君弘才,文武筹略;火攻破敌,挽强为弱。想君当年,雄姿英发;哭君早逝,俯地流血。忠义之心,英灵之气;命终三纪,名垂百世,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呜呼文正!生死永别!朴守其贞,冥冥灭灭,魂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一番声泪俱下的沉痛哀悼之后,张夫人把张文生的儿子张文武带了上来,指着李默涵说道:“文武,这是你的义父李默涵李大帅,你快给他磕头,求他出兵给你爹报仇。”
张文武也不含糊,扑通一声跪下,就要给李默涵磕头。李默涵赶紧一把扶起张文武,见这小子生的虎头虎脑,便问道:“文武,今年多大了?”
张文武答道:“十四。”
李默涵说道:“我和你爹亲同手足,我这个做弟弟的为哥哥报仇是天经地义的。”说着,李默涵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递给张文武,说道:“你现在还小,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们大人吧。你要刻苦学习,将来成就一番大业,这才能给你们张家光耀门楣,不堕了你爹的威名。”
“嗯~!”张文武接过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