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五郎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吭哧读句。他挠挠脑袋想要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能将书卷好,看起了旁边的注脚。
这书是放在欧阳案头的,五郎起了个大早,本想进来给欧阳送些糕点顺便问下归营的事宜,不想进屋后发现欧阳不在,只是被子尚有余温,于是闲来无事翻看起欧阳置于案头上打开的书籍。
“怪不得这小子贼精贼精的,原来是偷偷学了孙子兵法!”他虽不知其中具体意思,却认为自己的八弟一定是刻苦钻研过一番,否则如何往事种种总能别出机抒?无奈自己识字不多,能念出这句话已是老天爷开眼,没让自己忘记过跟着师父云天学过的一些知识,否则只有书上的字认识他,他根本不认识书上的字。
“大哥!你何时喜好读书了?这么早怎么没有趴在嫂子肚皮上听侄儿的动静?”欧阳笑呵呵的走进门来,脸上泛着一层蒙蒙汗珠,衣服的前襟也湿透了,明显刚刚运动完。
五郎将书扔在一边,飞起一脚朝欧阳的屁股踹去。欧阳没有躲闪,笑着生受一脚借势向前一窜抄起桌上的糕点大嚼起来。
“你小子,果然是开酒楼的料,看你这吃相要是不开酒楼,怕要把别人家酒楼吃穷不可!早上做什么去了?亏得我给你送些吃食过来。”
“我说大哥,你若是晚上睡不好也不用如此早来折磨我,现在也不过辰时吧?亏得我去锻炼身子骨了。”欧阳用袖子抹了抹嘴,将第四块糕点咽下去,抓起桌上的水壶畅饮起来。
“饿死鬼转的......”五郎叨念一声,走过去搂住欧阳肩头道:“营中这个时候也起来了,习惯了睡不着。我是想问你声何时归营?家里转来转去就这么巴掌大哥地方,没意思!”
欧阳撇撇嘴,暗道那以前盘山村难道大到哪里了?一肘子将五郎磕开笑道:“才几日没归营便想念了?军中又无暖被软榻,也无美人相伴,更无酒肉伺候。你急什么?”
五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抿嘴道:“销骨噬魂温柔乡,若是待久了我只怕连枪都拿不稳!吾等军人应为楷模,不可只思温饱。”
欧阳无声大笑,险些将口中嚼着的糕点都喷出来,辛苦的坐到床榻上顺了顺气才开口道:“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连大哥你也变了性子,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五郎挠挠头,罕有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若是让我听着刀枪交鸣我反而睡的着,睡的香。可真要让我安静下来赖床,那反而容易醒。总比我在榻上踢到你嫂子强许多。”
“踢嫂子没事,若踢了我那未出世的侄儿,你可就惨了,呵呵。走吧,走吧,今日便回营,省的你和久居闺阁的怨妇一般唠叨我!”欧阳调侃几句,暗忖不宜再拖日子在家中。现今已经三月,按照历史看八月便是大唐和突厥烽火连城之时。剩余不到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旦开战,河东道并州大营必然是要上战场的,要真是下点儿功夫,自己营中弟兄便多一分保命的希望。
从特种旅建旅至今不足一季,这个不足六十人的小部队已然有了自己的风格。不论是军纪、体能,还是搏斗、格杀等等,欧阳都多多少少输灌了一些东西,将后世中**队特种兵的精髓烙在了他们心中。部队缺的是装备和实战训练,假以时日,一旦欧阳所需的装备全部到手,再经历过几次大小战斗,那么整个特种旅的战力将成几何形指数跨越提升。
“要是再多给一年时间就好了......”欧阳在五郎不解的目光中嘀咕几句,转身开始收拾行装。
暖日当空,正午的太阳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更别说现在正值入春时节,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大营中大部分士兵早已归营休息,校场偶有几个猛男型的士卒小校在宣泄他们使不完的劲儿。而在校场的另一头,只见特种旅所有人都挽着一把两石硬弓,弦上搭的不是箭,而是以根两三指头粗的木棍子,在棍子的尾端拴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一旅六十人除了欧阳溜达来溜达去不停的说着什么,其他人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每个人都如同被水泼了一般不停的冒着汗,不少人两臂有些颤抖。
“都把呼吸放稳了!保持一个节奏,腹部绷紧!肩膀肌肉放松!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看看你们的怂样!歪七扭八和个娘们一样!”欧阳手中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不时捅捅这个,抽抽那个,甚至连歌夜和五郎等人也照动不误。他一边用棍子帮旅中士兵调整姿态,一边不厌其烦的解释射箭要领。
而其他人只能抿着嘴绷紧腮帮忍受双臂和腰部传来的酸疼,没办法,谁让这小子是他们的头儿。无事时候怎么玩都可以,可在这训练之时欧阳最是严厉,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和亲情可言,是整个并州大营出了名的“魔鬼教头”。
“报告!”一声吼声响起,欧阳抬眼望去,是一个平日里不啃不哈的主,叫苏林,比欧阳大了五岁。这苏林是赵子昂一火的士兵,性格却和赵子昂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因其平时寡言少语兼之身体雄壮,故给他起了个外号名叫“木头”,倒也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