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猎猎,尘土飞扬。
北地寒,寒塞苦。在这寒苦却广袤的草原上分布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只不过有些部落太过小了,已称不上部落一词,只能努力的生活繁衍,保持自己的传统和血脉。
其中却有十八个部族排在头前,诸如突厥、薛延陀、拔野古、铁勒、回纥等部落。经过前些年的草原战争,现在以颉利可汗的突厥部最为强盛,收服了附近大小部落,被尊称为“大汗”。
可汗大帐内,来自各部族的首领安坐两旁,愁眉不展。
“满眼都是荒芜,河流见了底。人们的眼泪也哭干了,这老天怎么了这是?”一位安坐第一排的首领一边拍着自己盘坐的大腿一边抱怨着。
“是呀!我们部族已经宰杀了两万只羊,不然牲口就都的饿死了!”在对面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垂头叹道,这草原大冬天就一直旱,眼看开春也一直旱,心中万分焦急可却束手无策。
老者下首的一位中年首领不屑笑道:“吐罗兄弟,你们部族大,两万只羊算什么?草原上的女人能生娃子,母羊能生羔子,现在除了大汗这里,就要数你们薛延陀好过!就连二汗都比不上你!”
他说完后众人均是点头,坐在老者上首的一位中年人微微一笑却不搭话。
薛延陀部落首领的老者吐罗正好回头看到二汗表情,扭过头来对那人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哪里能和二汗比,人多时麻烦,羊多是羔子,都是些赔钱货!”
此时对面另一人长叹一声,附和道:“要说眼下,还数契苾何力最好过!守着一片水源,总算保住了一片草场,牛羊个个膘肥体壮。看看你的牛羊,真让大家伙看得眼热!”
在他上首的一脸型如刀削一般的中年人冷哼一声,半斜着身子哼道:“那一汪牛蹄子大小的水能养活几根草?牛吃了,羊就没的吃了!”
众人各怀心思,正要继续相互下套,大帐外想起一片急促的马蹄声,大帐帐帘未合,众人都是抬头向外看去。
只见一中年壮汉头戴金箍,全身一批华丽的金黄毛皮衣,腰挎一口宝石镶嵌了刀鞘的弯刀飞身从马上跳下,他身后三十余骑纷纷急停,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那中年壮汉大步跨入,众人纷纷起身右手抚胸弯腰,口称“大汗”。
这人正是现在雄踞大唐北方的草原霸主颉利可汗,他并不回礼,目不斜视的跨步走到大帐正中的矮几后,将手中马鞭向矮几上一扔,挥手道:“你们坐!”
他笑着看了众人一眼开口继续说道:“众位首领,我今日把大家请来是要商量一下如何共同应对现在的旱情,这些日子我打马到处走了一趟,各部族的日子都不好过啊!特别是拔野古部的草场,牛羊几乎要死光了。而薛延陀部的牲口,每天都要饿死上百头。你们难熬,我心里难受啊!”他一边说一边抚胸做痛心状,若不是那双冰冷的眼睛还真让众人以为他时悲天悯人。
“大汗,看样子这个冬天不好过,不知大汗有何办法?”下面坐着的一人顺着颉利的话问道。
颉利低下头来,并不看向众人,沉声道:“若是坐着等死,那必然熬不过这个冬天。我们要活命,只剩下一条路!”他越说声音越响亮,将右手食指竖起向众人眼前划过。
众人一听里了精神,现在这个状况,每晚一天解决就要死不少牲口,那意味着在不久后就要开始饿死自己的部族。
“什么路?”
“大汗快告诉我们什么路!”
颉利并不急着回答,待众人声音减小才说道:“唯一的一条路,找李世民要吃喝!所以操练士兵必不可停,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金银都拿出来打造军械。一定要让我们的铁骑称为一百年来草原上最厉害的骑兵!在大河解冻后,就挥师南下中原!”
下面众人听了这一番话,表情都有些不情不愿,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继续把金银人力扔到练兵里,都是有些不愿意。
“那大河解冻之前呢?总不能眼看着牲口死光了吧?”另一位首领起身问道,语气急躁。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同舟共济,共度难关!我先带个头,把月亮湖附近的草场让给拔野古部!”颉利满脸舍不得,却语气慷慨的带了个头然后看向众人。
坐在最尾的一个花甲老人起身抚胸,颇有些感动的意思,急急道:“这怎么可以!月亮湖是可是先可汗留给你的,臣怎么敢......擅自进去呢?”
颉利表情愈发凝重,开口道:“我蒙上天不弃,执掌汗位,守着埋葬先祖陵寝的月亮湖,先可汗虽然有遗言不能再此附近五十里范围内放牧,但现实乃是非常时刻,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子民饿死。明天你就带着部族去那里放牧!”
拔野古部的首领老人激动的双膝跪地:“可汗,我代表拔野古部四万人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众人唏嘘不已,颉利却是笑着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其他部族也要互相帮一下,胖的帮一下瘦的,强的扶一把弱的。契苾何力!和水源在你的草场,你的损失也是最小。处罗日子不好过,我看,就让他迁进你的草场,让他缓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