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利用别人的生命为自己争取片刻的残喘。
就在他的念头电光火石般掠过心间时,已是撞入了障刀刀芒里。蓦然呼吸不畅,像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若刀割,剑锋的寒气使他像浸进万年寒冰里一样,暗叫一声我命休矣。
光点散去。
欧阳在一尺外,颇为诧异的看向那领头之人的背影。
他脚下的突厥护卫脸部已被砍了个稀巴烂,趴在地上用鲜血滋润着泥土岩石。
“真没想到!”欧阳虽在前世的武侠书中和电视剧看到过这样用身边之人替自己守命的人,却不想在大唐见到了真实的场景。那种感觉令他反胃,让他在部队中日积月累的忠义观念感到极度排斥,这便是极度的自私?极度的无视人命?
在他思忖间,那领头人早没了先前的虎势,在推出面前护卫的同时已是转身夺路而逃,向腹洞或者更深处逃去。
可欧阳和秦风并不动身,他们面前剩下的三人看到刚才一幕,不知心里如何做想,手中弯刀却是先后“当啷”落地,站在那里死死的看向和他们一起浴血却被自己领头人出卖的兄弟。
更让欧阳和秦风放心的是,甬道那头已响起大片的脚步声和呼喝声,不过却是用的汉语,是自己先去后返的特种旅。
那头领如何能逃掉?以他的性格又如何敢面对五十余人的军汉挥动那铁钩?
果不其然,那头领跑了没多远突然止住身形,不可置信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唐军。他喉结上下游动,似乎想喊人来帮自己,可回头一看却是迎上三双冰冷的双目,他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是自己刚才的手段激怒了自己的部下,或者引起了他们的反叛。
他被歌夜和刘宇轩率领的唐兵逼着倒退回来,一把抓住一个护卫大声呵斥起来,可那护卫就如同死人一般丝毫不动,任凭他打骂。
他退了一步,背靠岩壁,诺诺不言。
异变突生,那三个护卫抬头对视一眼,毫无犹豫的将弯刀刀刃对准自己脖颈横向一划,鲜血顿喷,竟是全部自尽了!
欧阳的呼吸猛的一滞,心脏漏跳一拍,一股敬意油然升起。将手中障刀指向那头领,声如九幽之冰:“你现在又两种选择:一,自尽!二,告诉我们想知道的再自尽!否则我现在就剁了你!”
那头领一听这话满脸通红,怒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在大唐这里,我说了你要知道的,我就是你们有用的功臣!你们不能让我死!”
欧阳伸出左手食指晃了晃,冷笑道:“在我特种旅这里行不通!特种旅队正何在?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歌夜和刘宇轩等人都是如狼似虎扑上,将刚刚举起弯刀的头领一脚踹翻在地,口中塞了东西,手脚绑了个结实。
“将此三人在洞外安葬,所有突厥人细细搜身,将伤残者带回腹洞分开审讯,一个时辰之后给我结果!”......
欧阳坐在火堆前默默不语,听着身旁的歌夜汇报:“八弟,这次来的人是颉利的铁卫无疑,那领头之人是颉利的一个远亲,一个小贵族。凭着关系执掌这支小队,他们这次来晋阳有人接应,乃是咱们城中一个粮商,因经常卖粮给军中故和军中一些官员熟络,才得到一些信息。他们想趁着年节这个松懈的防御期刺探军情,以便开春或者入秋粮熟来打草谷。至于更多的。其实他的地位并不高,是在弄不出再有用的消息了。”
歌夜在一旁讲述,欧阳身旁的七个兄弟和队正、火长都是听得聚精会神,细细揣摩突厥人的真正意图。
“打草谷?”欧阳摇头,心中暗忖只怕打草谷是假,进攻大唐割地占城是真!他知道历史走向,故能从蛛丝马迹中得到大概的判断,但却不能宣之于口告诉众人。
刘宇轩想了一刻见欧阳还不说话,出声道:“旅帅,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是不是?......”
“不!”欧阳截断他想说的话,起身道:“行动继续!将所有人绑好,集中放在这条山中的主路上,将得到的信息和大概经过用碳写在布上多些几份,塞于他们衣中,让咱们大营的泽袍接手!那些事留给都督去考虑。”
“啊?”众人均是一愣,就连最了解他的五郎也是大敢疑惑。
不待众人多想,欧阳继续吩咐道:“现在是寅时初,待处理完突厥人之事,所有人随我去砍树,先给咱们做些行路工具。然后回来睡觉,辰时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