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旅?又是特种旅?他们风头可真大,天天都能听到他们的事儿。”
“啥?六十号人都没了?难道没人发现!?”
......
欧阳躺在地下六尺处已近两个多时辰,眼皮上的泥土越来越重,压的眼睛生疼。最难受的要属鼻孔,他望了提前用碎布将鼻孔堵住,在地下躺了这么长时间,鼻子偶尔在呼吸间会吸入泥土碎石,简直就要窒息过去。他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不让肺部承受更大的压力。他甚至极力去回忆前世在特种营中水下训练时的情景,以此呼唤起身体内某些细胞的记忆。
但这一切都没有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仅仅是埋在地下两个多时辰,他已感觉快要死过去。万籁俱寂,没有任何一丝声音传入耳中,他仿佛与世隔绝,身体的每一个部件都脱离了应有的运行轨迹。手脚因为长期不动,已是酸麻,他能感觉到大动脉每一次跳动时,心脏将血液鼓出然后冲入血管流过手脚的那种感觉。
至少自己还活着,活在自己设计的“坟墓”中。
想到这里,他想咧嘴一笑用以自嘲。可整个面部压着的泥土却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只要他一张嘴,无数的泥土将灌入口中让他窒息而死,或是他奋力逃出这厚度只有六尺的你土层,尔后被并州大营中的泽袍发现。
“坚持,也许用不了多久了!”他在心中为自己鼓劲,让“特种兵”这三个字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保持多一分的清醒。
他心中并不担忧自己的状况,最让他纠结的是不知道这方圆十丈内和自己一样躺在地下六尺深处的士兵们怎么样了!“他们能坚持住吗?”他心中并不确定,或许自己的八个兄弟可以,或许自己的两个队正可以,或许被自己叮嘱一番的火长可以,可那些普通的士兵能行么?
空气愈发冷冽,甚至有些水珠顺着口中含着的灌木“导气管”流到嘴里,润了润干涸的口腔,润了润发躁的喉咙,然后消失在肺腑中。
凉!就像一口将冰块吞入腹中,由内到外,由下到上,无一处不透着凉气。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闷响从地面处传来!
欧阳猛的皱起闷头,张开耳朵努力去听,去判断。
“咚咚咚咚—”更多的闷声响起,就如同将大鼓用厚厚的步蒙了再去敲击。
“这时才发现?晚了!”欧阳心中一丝暗喜,他已知道这期盼已久的富有节奏的声音是什么,那丝窃喜渐渐扩散到全身,直至发酸发麻的手脚。一阵更猛烈的刺激感从手脚传回,让他在这痛苦中喜悦。
他通过灌木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肺部因激动和兴奋急速排除的大量废气从灌木管中吐出,缓而稳。他能想象,只要自己呼吸的过猛,地面上的灌木口处绝对会排出一线雾气,那可是致命的!
闷想声持续了将近三十息,可在欧阳心中却如同持续了一个世纪。闷响声渐远,欧阳心中松了口气,自己这一群人没有被发现!
他刚刚庆幸了没多久,又一阵杂乱的闷响从地面传来。声音更轻,可听起来数量却更多!
“坏了!”欧阳一阵揪心。他竟然没想到徐世绩竟然派出了众多的步兵拉式的搜查,自己和一众兄弟虽然藏身地下六尺处,可毕竟那脉门——“灌木呼吸管”却裸露在伪装的杂草和灌木中,只要有一个士兵细心留意,那么自己这瞒天过海的招数便化为泡影,自己和一众士兵的第一次特种生涯便要蒙上一层阴影!这对这群士兵将是极为不利,毕竟特种旅组建才没几天,信心的根基根本不牢固!
地面上的脚步声渐近,已是在自己的头顶。欧阳两世磨练的铁心竟也紧张起来,他在土中咬牙握拳,腮帮子鼓动不停,心中盼到:“快些过去!快些过去!”
“噗!”他感到小腹处的泥土猛的向下压来,顶得小腹骤然一紧。那闷响的“噗”声,就好像锐利的的东西刺在泥土中一般。
他猜的没错,此时他所躺的地面上正有一个士兵将长矛刺入深雪中,一手拄着长矛,一手轻扫雪面,半跪在地面搜寻有没有可疑的足迹。
欧阳的心就要蹦到嗓子眼,即使将他的导气管堵了,都不见得如此窒息!
正紧张间,他忽然感觉到灌木呼吸管被人拨动了两下,捏住又松开,松开又捏住。他赶紧闭了呼吸,静等着下一刻的来临!
“咚咚——咚咚咚咚!”本是缓而散的脚步声猛的急促密集起来,向着某一个方向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