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昂是个什么脾性,火爆和犟驴揉捏而成,又是经历了小十年的浴血亡命,旁边这闲人一句撩逗话,正如一根茅草搔到了他的逆鳞,他将兵器往身旁兵士身上一撩,架着膀子朝那嘲笑之人踮儿去。
军中有几个知道他这号老兵的,都是低声劝那人速速退走,省的惹了这有名的老军痞,谁想那嘲笑之人仗着自己乃是营中定远将军袁卿的亲卫,不仅不退,还大刺刺的站在那里当好汉,眼中嘲笑之意更甚,似乎在挑逗赵子昂:“來呀,有种你來呀!”
怕惹事的呼啦啦闪开一圈,只留他和自己营中几个平时胡混的军痞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欧阳斜睨了一眼,也不吭声,伸手止了队伍下令原地休息,自己也抱起膀子看看他们是如何解决这些军营中常见的摩擦闹事儿。
那嘲笑之人这两日总听自家将军说那特种旅的旅帅实乃猖狂无知之辈,所以今日早晨的挑头也可以说是要给自家将军出一口气,杀杀眼前这群老兵痞的威风,他一看连领队之人都屁话不放,以为对面胆怯,心下更加自信,将腰间的长剑一解丢给身旁人,也是朝着赵子昂大步跨去。
待赵子昂走到他面前,探头将将贴到他的脸面上问道:“会说人话就好好说,不会说人话就闭上嘴,要是只说屁话老子可以帮你堵回去!”
那嘲笑之人不怒反笑,扭头看向身后几人笑道:“看看,这就是咱军营中放出豪言要作‘大唐最强兵’的特种旅,只会嘴上吧啦吧啦,我听说他们不是咱原來军中的敢死队么,怎么就和一个娘们一般跑我这里讲起道理來了!”
身后众人大笑,就算是不好笑也要为自己营中的这个亲卫长脸点气氛。
赵子昂“嘿嘿”一笑,左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右手如破穴黄龙般直捣而上,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连欧阳比试之时稍不留意都被赵子昂击退了一步,可想而知这拳上的力量有多大。
那人刚转回头來的表情瞬间凝结,一张脸由红转白,接着转黑,下一秒便捂着肚子倒地不起,口涎流了一声,连哼都哼不出來。
赵子昂蹲下身子,用指头捏着那人的下巴将头挑起笑道:“军营中有些人你是不能惹的,给你长个记性。”说罢起身看向和他一起的几个兵士,那几人在赵子昂发力出拳时脸就变了颜色,待同伴倒地后虽是热血上涌,可脚下就是踏不出一步,你看我,我看你,都是选择了愤怒的沉默。
赵子昂不想将事情闹大,他心里清楚军中对于这等打两拳踹三脚的事情向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算是军中不对眼的士兵私了的一个方法,但若是群殴或者动用了军械,那便是大罪了,故而他只是冷冷盯了那几人一眼,耸了耸肩转身归队。
欧阳摇了摇头,心想这军中男儿火气沒地儿泄也真是为难了他们,一遇到这事儿个个都如同昂扬的公鸡,非的“你來我往”几下才觉得舒服。
周围其他营的士兵就如长了千万张嘴巴,嗡嗡的议论起來,有人说这小军痞遇到老军痞就是挨揍的份儿,看看地上躺的那位,到现在也沒起來;有的说那位乃是某某将军的亲卫,这不同于普通士兵之间的“切磋”,说不准这两日还有好戏看;更有甚者在那儿模仿起赵子昂刚才的架势和如雷一拳,一边嘴上不停的讨论,一边用这招式和身旁泽袍比划。
欧阳听在耳中,直感到这军中就如同市井,啥人都有,啥话都说,就是一个小社会、小江湖。
正要率队离开,身前不远处传來一阵马蹄,借着便是“希律律”的一声健马长嘶,紧接着便是几人厉声呵斥:“让开,让开,袁将军到了!”
旁边正想离开的人一听,赶紧跑回來你挤我,我挤你抢占着看好戏的上佳位置,一脸的八卦兴奋表情。
欧阳并不知道这被打倒的兵士是袁卿的亲卫,更想不到袁卿这个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长了顺风耳,这才刚完事儿那边就赶來了,就如同事先安排好的一般。
有道是沒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这话放在欧阳身上那是再正确不过的,看这袁卿引着一帮如狼似虎的亲卫急急朝自己行來,他嘴角的笑意更盛起來。
欧阳转回身去,向静立在身后的一众兄弟兵士大声说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兵,人际关系和突发事件的处理也是必须掌握的两门课程,课程不止是在书本上,更是源于生活中,现在谁都别动,给我把眼睛张大了,看看我是如何处理的,全体都有,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