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绿醒过来的时候,枕在顾临桁的一只手臂上,她看着顾临桁冒出了浅浅青色胡渣的下巴,又性感又成熟的模样,让舒绿本来在前一个晚上准备好的教训顾临桁的想法全部都化为灰烬了。
舒绿洗漱的时候,顾临桁就裸着上半身在一旁使坏,裤子松松垮垮的吊在腰间,露出他整片规则的腹肌,形状特别漂亮,他就那样在舒绿身后晃来晃去,半眯着眼打量舒绿。
最后被他的视线盯得忍无可忍了,舒绿吐出漱口水,看着镜子里的他:“大清早的干什么呢?”
顾临桁一本正经的说:“为什么你精神这么充足?”
舒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啊?”
英挺的眉头皱在一块,顾临桁说:“难道是我没把你伺候好?”
“……”
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舒绿在心底嚎叫。
“看来以后我得更加努力了。”自言自语的丢下这句话,顾临桁终于晃荡出了浴室,宽阔的背脊里仿佛有着千沟万壑,充满了力量。
而且上面此时还有几个明晃晃的指甲印,至于是谁印上去的,还能有别人吗……舒绿不自觉的想她在情动时候攀上了顾临桁的肩膀,手指的痕迹烙印在了上面。
顿时害羞了的舒绿赶紧喝了口漱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男人刚才一直在这里面晃悠,根本就是来勾引她的好吗!
早饭吃的面包牛奶,舒绿脸上的温度就没有消下去过,昨晚的记忆简直比第一次还要更加生动和鲜活,若说第一次是她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这一次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当他们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那些令人心动的味道,足以迷乱了她的心。
然后顾临桁忽然隔着一张桌子抬起了她的下巴,顾临桁粗粝的指腹在她的唇边细细摩挲:“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金属质感的嗓音不停的绕啊绕,在舒绿的耳边挥之不去,甚至直接绕到了她的心口上。
舒绿尽量表现的平静:“不,什么都没想。”
“是吗?”顾临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手指渐渐游离到了她的耳垂边,轻轻的扫过。
“你干什么……”舒绿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想要摆脱顾临桁。
“我昨晚就发现了,你的这里……”顾临桁的声线又低了几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特别敏感。”
舒绿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红晕布满了白瓷一般的肌肤,在引诱着人去尝一尝。
“果然,你是在回味昨天晚上,嗯?”顾临桁满意的放开舒绿,心情非常好的喝了一口牛奶。
舒绿:“……”这样一本正经的调戏她,真是够了!
没有男人会不关心自己的,嗯,某方面的本领,我们的顾少爷此刻见到舒绿的表现,就知道她一定是很满意了。
适当的交流有利于彼此的生活幸福,他想。
被顾临桁挑逗了一个早饭的时间,舒绿觉得要不把去见叶淮非的时间推一推吧,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出门的时候,这两人竟然特别默契的穿了同一个色系的服装,舒绿穿的是灰色的长毛衣,顾临桁穿的是灰色的大衣,衣摆很长,也只有他这种身高,又有一个完美身材的人才能够随便驾驭这样的大衣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感觉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那样有默契,看对方一个眼神都明白彼此的想法,舒绿心里觉得很暖。
“这个叶淮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舒绿对此一直很好奇,席修明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舒绿也就无法从席修明的身上去找寻叶淮非的影子,而在舒绿得到的资料照片上,叶淮非西装笔挺,眼神冷漠,除此之外就再也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了。
“金融危机的时候,他在一片唉声载道里突出重围,事业不降反升,而后奠定了如今的位置。”
那时候即使是这四九城里也是风声鹤唳,无数的商人都在危机风暴里倾家荡产,叶淮非却用他的手段,杀出了一条光明大道来。
他是商业上的天才,每一个手腕都杀人不见血,只让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心里震荡。
舒绿忽然就紧张了起来,她怎么觉得本来一个简单的事情,因为叶淮非这个人,变得复杂了?
若不是顾临桁知道了她要去找叶淮非,和她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舒绿再怎么能干也只是是个职场新人,她跟顾临桁这样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的比起来,随时随地会一败涂地,而那个叶淮非,也算是这样的人。
席修明有这样个哥哥也算是好运,不然他还真不能在娱乐圈里头混的个顺风顺水。
叶淮非的公司在CBD的核心区域,高耸入云的大厦显得冰冷而又辉煌。
顾临桁带着舒绿直接从停车场坐电梯上楼,到达十多层,冷色调的设计空间里面,许多白领来来往往,甚至无人注意到他们。
“这里是叶淮非公司最核心的区域。”顾临桁简单的介绍过,有了他在,很快就被保安放行,进去了里面。
照片里的叶淮非看起来冷若冰霜,有着英挺的鼻子,线条漂亮的嘴唇,只是眼里没有太多的感情。
看到他照片的时候,舒绿觉得叶淮非和白含章很像,他们都是那种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冷淡高傲的人。
只不过在真的看到这个人之后,舒绿全盘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叶淮非这个人,不愧能让顾临桁都对他夸赞。
叶淮非的办公室很大,一如他们这些商人的爱好,纤尘不染,满目皆是白色的布置。
他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个透明的高脚杯,里面有着琥珀色的液体,还有着冰块荡漾在里面。
大冷天的,就这么喝威士忌,这人给舒绿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奇怪。
“淮非。”顾临桁随口喊了一句,语气很是熟稔。
叶淮非便将朝着落地窗外头看的脸转了过来。
他西装笔挺,从发丝到领带,都是一丝不苟的,浑身都是寂静和冷清的气息。
但是他的五官其实是浓墨重彩的,若说楚言的那种清隽像是水墨画,他就是一副油画,脸庞棱角分明,那双眼睛里也是冰冷的,甚至随时带着刀刃,可以将你活生生盯出一个窟窿眼儿来。
叶淮非给舒绿的第一感觉是冰冷高傲的,却在见到他之后,发现这人身上还有着十足的匪气。
他端起酒杯对着顾临桁遥遥一点,然后将视线放在了舒绿的身上。
那一瞬间,舒绿觉得后背都是麻的,有种被草原上匍匐的猎物盯上的感觉,甚至忘记了呼吸的滋味。
还好,顾临桁稍稍侧过了身子,便将叶淮非那股让人心悸的眼神彻底革除了。
叶淮非戾色的眼神慢慢柔和,唇边挂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宝贝一个人。”叶淮非说。
顾临桁和他是朋友,这两个人的气质甚至都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比如顾临桁偶尔半眯着眼打量舒绿的时候,那股从她脸上掠过的视线,也会让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只是顾临桁比他更加内敛,歃血之后收鞘的宝剑,只需要一个剑鞘都足以让人感到灵魂的颤抖。
“怎么着,羡慕了?”顾临桁毫不客气的挑衅。
叶淮非将威士忌一饮而尽:“来点儿吗?”
“我可不像你,醉鬼一个。”
“我永远都是清醒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句,气氛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顾临桁带着舒绿坐到了沙发上,叶淮非看着舒绿:“是你要找我?”
舒绿被他冷漠的眼神看的挺直了背,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
就好像当初她刚认识顾临桁的时候一样,他锋利的气势也让她心神剧震,不过表现的很淡定罢了。
顾临桁不急不缓的将手搭在舒绿身后的沙发上,表情很放松,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他没有打算插手舒绿的事情,他来这儿,最多算是个保驾护航的。
“夏先生你好。”舒绿客客气气的,“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说一下,席修明的事儿。”
“你叫我名字就好,顾阎王可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客气过。”他倒还有性质的打趣了顾临桁一句。
顾临桁掀起眼皮懒洋洋的看着他:“我们还需要客气?”
叶淮非露出抹笑,又对舒绿说:“席修明怎么了。”
他的语气里忽然多了几分严肃,不明显,但还是让舒绿听出来了。
“我是演员唐宋的经纪人,这次来找你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席修明在剧组的表现对唐宋产生了负面的影响。”
舒绿原原本本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淮非,没有添油加醋,但也一点儿不少,一字不漏。
“我知道了。”叶淮非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窗前,留给舒绿一个宽厚的背影。
“你怎么怎么处理?”顾临桁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了当的问他。
叶淮非的声音如从虚空中传来,语气里有些狠辣:“犯了错,就该教训。”
“你放心,席修明做的事,我都会让他道歉的。”
“只是我可不可以问你,席修明和唐宋,有什么矛盾,你知道吗?”
叶淮非眼神一动,冰冷的眼里多了丝奇异:“他们的矛盾我也会解决的,你放心。”
叶淮非这样说,舒绿也就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叶淮非对这个弟弟,本来就只是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夏老爷子死之前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他,但也就是拜托了他这一个事情,就是要处处照顾好席修明。
照顾是要照顾好,但也没人说过他不能教训席修明。
夏家家规,犯了错的,必然是要家法伺候,席修明要享受他夏家的好处,就得遵守规矩。
在有些人看来,叶淮非特别宠溺这个弟弟,其实他就是憋着一口气,遵从了老爷子的遗嘱而已。
夏家情况复杂,叶淮非本来是夏老爷子唯一的宝贝儿子,结果半路杀出了个私生子席修明,是老爷子年轻时候在外面留的种,等到叶淮非的妈妈去世之后才终于登堂入室,成了夏家的主母。
叶淮非当初对席修明这个半路冒出的便宜弟弟一点都不感兴趣,随便他怎么折腾,跟他也没关系。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叶淮非也不得不向老爷子妥协,在他去世后好好照顾着席修明,要不是那一个承诺,他早就把席修明赶出夏家了。
夏家的情况也是复杂的,叶淮非这么的天子骄子,能够不妥协的容忍一个私生子,才是奇怪了,不过舒绿并不知道叶淮非为什么会一直默许席修明的一切为非作歹,并且还帮他处理好的一切的麻烦。
舒绿有了叶淮非的这一句承诺,也就放心了:“好,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你。”
叶淮非和顾临桁关系很好,舒绿也就不用太客气,态度随意一些就挺好。
顾临桁看了看表,他还要去公司开会,走之前问叶淮非:“晚上有空没,一起吃饭?”
叶淮非想了想,然后说:“我问问她。”
“那行,如果她同意了,你给我打电话,去我那儿。”他平时也忙,除了公事之外,挺多时间都放在了舒绿的身上,刚好这里有个机会可以和叶淮非聚聚。
说起来,顾临桁和叶淮非的关系,就属于不打不相识的类型,两个人曾经为了个赚钱的项目争得个天昏地暗,差点儿没波及了皇城的股市,后来在长辈的劝诫下,两个人算是握手言和,也都欣赏对方的本事,久而久之就成了朋友。
舒绿也和叶淮非告别,看着那个男人又背过身去看着窗外,那个背影突然间就有些萧瑟,比窗外的冬天还要冷。
那种像是从他骨肉血脉里蔓延而出的冰冷,让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满目苍夷的荒地,里面毫无生气。
舒绿心里面就觉得很疑惑,不晓得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气息,让人无端觉得很绝望。
顾临桁环着舒绿的肩膀,坚毅的下巴线条分明,深邃的眼里有着舒绿摸不透的情绪。
“怎么了?我忽然觉得你见过叶淮非之后,情绪不太对劲。”
顾临桁看着舒绿,凌厉的眉眼柔和了很多,眼神却很复杂,他说:“不是我不对劲,而是叶淮非很不对劲。”
“怎么说?”
顾临桁轻轻的叹了口气:“等看到她,你就知道了。”
“嗯?”
顾临桁摸摸舒绿的头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懂吗?”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健康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舒绿很少见到这样子的顾临桁,心里也有些紧:“到底怎么了?”
她觉得顾临桁大概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而且这个事情,应该和叶淮非有关。
只不过舒绿猜不明白。
顾临桁后来也没有再谈起这个话题,他将舒绿送到星远传媒门口,吻了吻她之后才开车离开。
一直坐了电梯上楼,舒绿的眉心都没有舒展开,不断的在想顾临桁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事儿了,唐宋的助理打了电话过来,告诉舒绿,席修明今天没有继续为难唐宋了,戏份也很快就过,只是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只要他不来打扰唐宋,就不用管他。”
看起来叶淮非已经教育过席修明了,不然席修明也不会这么快就不再拖剧组的后腿。
只是舒绿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席修明到底为什么要为难唐宋,还不惜用那种方式。
也是在不久之后,舒绿不小心目睹了一场争吵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
舒绿解决完唐宋的问题,去看看安迟的新歌准备的怎么样,他趴在录音室的桌子上,漂亮风流的眼睛呆呆的盯着手臂下压着的乐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是没睡饱还是怎么着?”舒绿好笑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