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伟想了想,嘟囔了一句:“谈……还是要谈的,但不能再值夜了,对吧,人家孩子也累了,你好歹也等人明天睡醒了,下午再谈。”
“好,俺听队长的,那,依队长说,俺咋谈?”
“还能咋谈,就那么谈呗!”钱伟说,“你看啊,你可以跟他分析,你就说‘有没有发现最近队长对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得引导他,让他自己发现,激发他的意志,然后我再好好带他,是吧?你不能上来就说‘队长看好你,你得好好努力……’这不行,这也不是我带兵的风格。”
“我懂。”陆明呵呵笑着,“跟了队长这么久,俺知道队长是咋想的,呵呵呵,呵呵呵。”
“嗯,你知道,你看着办吧。”钱伟站起来,准备回屋,忽然又想去看看小兵和冯辉,就转过头来对陆明说,“你跟我去看看那小子,看他有没有好好值夜。”
“是!”陆明站起来应道,跟着钱伟走出院子。
冯辉讲了很多幽默的段子,好不容易哄得小兵忘了刚才的悲伤,小兵开始向冯辉介绍打鸟的技巧,比如什么鸟应该打什么位置,什么时候拉弹弓,什么时候放弹药等等。巧的是,刚好有一只鸟落在枝杈上,小兵拿起随身带来的弹弓,一拉、一放,一只鸟被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神了啊!”冯辉拍拍小兵的肩膀,“你真行!”
“冯大哥,你帮我看着点,我下去把鸟抓上来。”小兵顺着树干滑下去,看了看鸟,对树上的冯辉说,“它还活着呢,只是疼晕过去了。”
冯辉应了几声好,余光看见似乎有人朝这里走过来,那两个人影走近后,冯辉发现是队长和陆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值夜,慌忙低声喊道,“江童,快上来,队长来了!”
小兵没反应过来,队长来了,我干嘛要上树?他捡起那只鸟,看着队长和陆明越走越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值夜!江童啊江童,你完蛋了!
钱伟面带微笑,想拉近与小兵的距离,使他不再像先前那么惧怕自己,刻意柔着声音问:“干什么呢?”
陆明视力好,早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底,他拍着脑门心想大事不妙,脑子里开始飞快的想着等下要如何解围。
冯辉见大事不妙,也从树上滑了下来,他将小兵护在身后,对钱伟说:“队长,是我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钱伟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声音也变得低沉:“你起来,我问的是他。”
陆明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句:“江童,队长问话呢,你刚才在干什么,好好说。”
小兵抬起头看着陆明,陆明示以鼓励的眼神。
小兵将背在后面的鸟拿了出来,低沉着声音说:“刚才在树上值夜,没有发现敌情,听到了鸟叫,就用弹弓把鸟打下来了,我刚下来捡,队长您就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钱伟问道。
“不不,队长,是江童错了,江童不该在值夜的时候打鸟,以后……不敢了……队长不要生气,江童以后真的不敢了。”
陆明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兵的态度还算诚恳,说的也算全面,想来队长要罚,也最多罚他个擅离职守,不会迁怒于其他。
钱伟看着小兵手里的鸟,说:“上次打鹌鹑,这次又打鸟,我记得上次你受过罚了吧,怎么这次又犯?不长记性!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
冯辉以为队长要踹,斜跨一步又将小兵护在身后:“队长,这次有我的责任,队长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江童还小,您放过他吧。”
“你以为你逃得了干系?”钱伟说,“冯辉、江童,擅离职守,罚面壁三天。今天值完夜,明天就开始执行吧。”
冯辉和小兵敬礼道:“是!”见钱伟带着陆明离开,二人重新爬回树上。“没想到这次队长没踹人。”冯辉自言自语道,“被踹惯了,忽然不踹还有点不习惯,嘿嘿。”
小兵被吓坏了:“冯大哥,面壁三天,是不是不让吃饭也不让睡觉了?”
“不会!队长没那么狠心!咱队长就是嘴狠点儿,心可软!”冯辉说,“你就放心吧,该吃吃,该睡睡,面壁可比值夜轻松多了!”
小兵半信半疑,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