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果真便低头亲了亲,有些微微甘甜。
温柳年笑嘻嘻。
赵越也跟着笑,和他亲昵抵抵额头,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守宫门的侍卫见着,都在心里头羡慕,果真是同传闻里一样恩爱啊。
一夜潇潇细雨后,天气也凉爽了不少,温柳年早起之后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觉得有些鼻子发痒:“阿嚏!”
“回屋加件衣服。”赵越道。
“没事。”温柳年仰头看着树上桂花,“真香。”
“下午去替你买几瓶桂花酱。”赵越很了解他的心思。
温柳年道:“先前娘亲也经常会做桂花酱。”也不知王城里的铺子,会不会做出家里头的味道。
而在另一头的运河上,温夫人正坐在大船里,喜滋滋靠着窗子看外头,快到王城了啊,看儿子去。
“都笑了一路,有这么高兴?”温如墨坐在床边穿鞋。
“自然是高兴的。”温夫人白他一眼,而后便继续盘算,小柳子也老大不小了,若是能在王城内结一门亲事,那便再好不过了——毕竟是大地方,娇滴滴的小姐也多,做儿媳妇挺好。
“阿嚏!”这回轮到赵越打喷嚏。
温柳年眨眨眼睛:“你也要回去加一件衣服吗?”
赵越微微皱眉,怎么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吃过早饭后,温柳年便又去了那伙杂耍艺人家中,由于先前已经提起过,所以听到皇上下旨宣明日进宫,众人虽说心里不甘愿,却也没有太多意外,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有王城里头的百姓很不舍,最近怎么也不见出来舞蛇,莫不是要走了吧,我们还没看够。
睡过一晚之后,温柳年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于是便也没着急回去,与赵越一道手牵手在城中四处闲逛,顺便寻了个小摊吃午饭。
煮油面的老婆婆很喜欢温柳年,于是不仅往里多加了两勺炒核桃,连鸡蛋也比其余人碗里头要多,包子更是捡得要冒尖,几乎要掉出碗。
温大人心中哀怨,莫不是我一看就很能吃?
“下一回,沈公子身陷恶人谷,秦宫主挥剑斩邪灵!”身边的茶棚里,说书人一排响木,周围登时一片热闹掌声。
温柳年也跟着听:“在云岚城也有许多秦宫主与沈公子的故事。”
赵越替他把碗里的东西拌好。
“王先生,什么时候能换个故事讲啊?”下头有年轻后生问——就算沈公子当真很惹人喜爱,但这几段我们都快背过了,天天听也没意思。
“就是,前几日我刚从西边过来,那里都有了新故事。”另一人道,“主角名叫赵公子,听说甚是英俊,家家户户床头都贴着画像,如同灶王爷一般,只可惜没人愿意卖,我也没见着长什么样。”
“咳咳。”温柳年被呛到。
赵越哭笑不得,还果真是王城,消息就是灵通。
温柳年愁眉苦脸,千万莫要传开啊……若是搞成像沈公子那般一出现就有大批人跟着跑,那将来日子要怎么过。
赵越看得好笑:“后悔了?”
温柳年想了想:“不算太后悔。”毕竟当初若不是那些小故事,他大概也不会愿意下山来找自己,也不会有后头的所有事。
趁着四周没人注意,赵越凑近亲亲他,然后便拉着手站起来。
温柳年一愣:“饭还没吃完。”
“那边一群人在议论我,想来你也没心情吃。”赵越道,“难得偷闲,带你去吃好玩的。”
“是什么?”温柳年意外。
赵越抱着他翻身上马,让人侧身靠在自己怀中:“行不行?”
“嗯。”温柳年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他身上,也不难受。
赵越一甩马鞭,带着他疾驰出了城,最后稳稳停在一处花谷。
“好大一片花海。”温柳年有些吃惊。
“姑娘家都喜欢戴花,王城里头人又多,便有商人种了这片花田。”赵越道,“不过要看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温柳年看着他。
赵越道:“闭上眼睛。”
温柳年乖乖照做,心说莫不是要亲一亲,或者幕天席地?
然后下一刻,身子便骤然失控,耳畔风声阵阵,像是正在高处往下掉。
温柳年惊呼出声,脑子也来不及转,直到脚底踏上坚固的土地,心还在怦怦狂跳。
“到了。”见他一直死死闭着眼睛,赵越凑近叫,“没事吧?”
温柳年哆哆嗦嗦睁开双眼。
赵越含笑看着他。
温柳年脸色苍白,蹲在树下吐了个天昏地暗。
赵越:“……”
赵越:“……”
赵越:“……”
“刚刚刚刚怎么回事?”温柳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惊魂未定问他。
赵越解下腰间酒囊,倒空盛了水给他漱口,而后指指上头:“方才我们在那里。”
“花田?”温柳年道,“但是四周并无峡谷。”分明就是一片平地。
“是悬崖,就在花田边缘。”赵越道。
“这样啊。”温柳年全身发软,“还当是突然地动裂缝了。”
赵越心情很是复杂,为何戏文里头的人做便是花前月下,自己做却将人给吓吐了?
“来这里做什么?”温柳年四下看。
“无意中发现的。”赵越握住他的手,“先前在苍茫城的时候,你每次心里烦就想去水涧待着,以后也可以来这里,水里也有不少鱼。”
“我不是想去水涧,是想与你一道安安静静待在无人打扰的地方。”温柳年很认真。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赵越微微有些意外。
“不过这里也很好。”温柳年道,“走,我们去四处看看。”
赵越问:“要背吗?”
自然要。
温柳年趴在他背上,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前头晃啊晃。
直到深夜时分,两人才手牵手回了锦缎坊。陆追正在院中喝茶,叫住赵越道:“酒楼里头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大当家打算何时开业?”
“你来决定便好。”赵越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