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莫斯科回国，最常用的交通工具自然是火车，不过考虑到这年头远东国际联运k0的速度，陆寒实在没有十多天的时间浪费在路上。而要想省时，更便捷办法自然是坐飞机，从莫斯科直达北京是不用想了，没那航班，若是想走国际航线，就只能到伊斯坦布尔去中转，所以乘坐由莫斯科去往哈巴罗夫斯克的航班是最便捷的。

就像阿里姆坚的一样，那两位为巨额亏空所困扰的委托人，还真是给安排了两位美女随行，两人一水的高挑身材、鹅蛋脸、高鼻梁、月牙眉，气质甜美，漂亮有型，笑起来的两片性感嘴唇抿成一条线，唇角处还有两道细弯的酒窝。只是两人对陆寒有些不假辞色，互相介绍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了自己的姓，其中留着中短黑发的叫费纳托娃，听这姓就知道很可能是乌克兰人，而另一个留着笔直金色长发的，则叫伊万诺娃，这姓在俄罗斯估计是最多的一个。

维塔利随机一起到的哈巴罗夫斯克，他要在这里等陆寒的消息，然后押着货一起回莫斯科。

四个人抵达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是四月二号，因此，七号返程的那趟军机是肯定赶不上了，只能是赶7号的，从时间上，很紧，陆寒一刻都不能耽搁。

四月二号上午抵达哈巴罗夫斯克，陆寒中午就从海关过境，他持有的是留学签证，过关口相对来很容易。但费纳托娃和伊万诺娃两人持有的是商务签证，出苏联海关很顺利，可在漠河关口进入中国关检的时候，却被关检人员扣留了将近5个时。

这倒不是两人的签证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中国这边的关检查到了什么，到底，就是这两人倒霉，她们赶上那个“数”了。

所谓这个“数”就是中苏双方关检不成文的约定，举个例子，从中国去往苏联的人，苏联关检会按百分比扣留一部分人，比如百分之一，就是过一百个人，就得扣一个人刁难一番。这种事从八八年初开始，最初是苏联那边先开始的，时间长了之后，中方边检就不乐意了，然后也开始扣留从苏联过来的人。双方你来我往的，慢慢竟然成了惯例。

起来，中方边检还算不错的，他只扣人不扣东西，而苏联边检则非常过分，他们不仅仅扣你几个时，还会没收你的现金，然后让你钱包空空的滚蛋。

在出入境耽搁了五个多时，等一应手续都办完，正式入境，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将近六钟。陆寒带着两个女人随便吃了东西，便直奔火车站，买了最早的通往哈尔滨的火车票——是最早，实际上也到了晚上九多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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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火车站是个三等站，处在富西铁路线上，能在这停靠的车，都是绿皮的慢车，基本上是逢站就停。

车上人多，陆寒没买到卧铺，就连硬座都没买着，上车也没按票去车厢，而是直接去了5号车厢，巴望着能补上一张卧铺票。

车上就像个闷罐，到处都挤满了人，陆寒没能补上卧铺，在车厢里又站不住脚，只能缩到两节车厢交汇的吸烟处，直着两条腿苦熬。

费纳托娃两人是第一次来中国，也是第一次乘坐有这么多人的火车，两人漂亮的脸上不仅看不到不耐烦或是难受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好奇的意思，时不时的，两人还凑到一起交谈两句。

火车在颠簸中咣当咣当的前行，半个多时后，车到图强站，列车员出来把门打开，有拖行李抱孩子、挖屁股扣鼻屎的乘客下车，陆寒赶紧跟着下去透口气，半个时，他感觉着就跟过了几年似得——奇怪的是，这趟车他过去经常坐，却从没觉得这么难熬过。

漆黑的天还下着蒙蒙细雨，雨势很，只能感觉到零星细的雨打在脸上，很是清凉提神。

没有棚的站台上有摊贩的水果、吃摊，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寒了一支烟，才吸了两口，就瞥见费纳托娃两个人直勾勾看着几步外的一个水果摊，在疝气灯的光亮下，可以看到摊上有塑料袋装好的扬梨、苹果、葡萄什么的。

“买水果路上吃？”陆寒吐了口烟，对两乡下妞般的女人道。

费纳托娃不话，还把目光从水果摊上收了回来，倒是伊万诺娃连连头，甚至还朝前迈了一步。

陆寒心头暗笑，叼着烟走过去，对摊位上大声吆喝的老太太问道：“大姐，葡萄怎么卖？”

“一块，一块一袋，”老太太看到又有冤大头来照顾生意，一张老脸笑的全是褶子，“这边的一块一袋，这边的三角五，旁边的是五角的，这边的两块。”

老太太铁定是铁路职工的家属，摊上的水果种类不少，最便宜的都是冻梨、冻柿子之类的，而稍微贵一，就是鲜苹果、鲜梨、山葡萄之类的，最贵的就是东北本地不产的高档货了，像什么香蕉、桔子之类的。这年头香蕉、桔子还没到烂大街的份，在北方算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