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武官,再加上一个皇亲贵戚……内不乱权谋,外不结党派,这种聚会是最要不得,也历来最被皇帝会避忌的。在她被迫接管郁家那几年,什么帝王心术,用权用人的书都读过,所以才能把这些里外关系看得透彻。
难怪就连一个孩童闯进来都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爹发飙,毕竟要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甚至可能是结党营私,祸及全家的重罪。
皇帝,王爷血缘上最亲,其实防备最重。
“恩,恩,王爷真是有福气,得了三小姐这么个聪明的女儿。”
几只老狐狸互相对视片刻,眼里原本残留的算计退去,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权利,权力,就是一座金字塔,越在高处看得越远,可是也越寂寞。向雪的几声“叔伯”听着多少有些无礼,实际上却拉近了距离。
听惯了阿谀奉承,偶尔的亲昵无礼其实更称心。被一个可爱秀气的小娃儿甜甜的撒娇,这些平时威严惯了的权官们反倒喜爱得紧。纷纷取出身上佩带着的小玉件,当做见面礼送了出去。
捧着满手的玉袂,向雪翘起的嘴角有点僵。这些东西都是私藏珍品,肯定有主人的标记,所以不能变卖,也没人敢买,只能收藏了……
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代表这几个权臣心情不错,是好事。
但她想要的是钱,能流通的货币,而不是一些只能看不能动的宝贝。银两在手,衣食自然无忧。
“王爷。”席揩威看了向雪一眼,意有所指:“既然山不就我,何不我去就山。”
西门轩眼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弯腰对向雪问道:“向雪,想不想出府去玩玩?”
心里一阵雀跃,连忙点了点头:“想!”
天知道她想踏出这个王府的大门已经想到快要发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还不答应,她就真成傻子了。
几个人相继与西门轩告辞,向雪也回房换些方便外出的衣服,最后只剩下齐中敏没走。
“王爷,相信您也接到消息了,国师一个月后返回京城。”齐御史不急着走,反倒撩袍重新坐下,望着一脸沉思的轩王说道:“十几年了,国师十几年来从来不曾过问东陵,不,甚至连世间俗事都不理会。只是听说在外面收了个徒儿,也不晓得什么用意。”
“中敏,你相信国师当年说的话?”
“东陵国师得天道,话人命,从来没有失过准头。这是他们上官家的命,上官冷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逆天,虽然他肯定很想做。王爷若不是半信半疑,早在三小姐出生的时候就该下手了。原本我也不会全信,但是王爷您看,一个明明痴痴傻傻的孩子,朝夕之间竟然变化这么大,已经不是常理可以解释了。恕属下言辞放肆,王爷您的子嗣单就心计胆识而言,没有一个及得上三小姐。且不说今日的随机应变,那天花园中的事王爷您也看到了,这个小女孩太不简单。试问既没有上过一日学堂,又没有半个人教导,就仿佛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若说不是天意如此,又还有什么能够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