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vp病房精致而温馨,苏黎蕴躺在病床上,苍白细瘦的手腕上插着针管,让她起来更加伶仃。【】
虞景耀站在口处,着外,很长时间一动也不动,明明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可是他起来依然冰冷而萧索。
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又松开,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是握紧拳以后,手只有一片虚空,握的越紧,就越是什么也得不到。想到这里,他猝然闭上眼睛,原本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身体狠狠颤了一下,嘴角的缓缓勾起,笑容苦涩。
他转身走到病床边,执起她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个浅浅的吻,表情虔诚甚至神圣,只是渐渐的他并不满足于这样的接触,而是俯下身,开始轻吻她的脸颊。
也许,他以后也只能在她熟睡之时,才能和她亲近……心里的绝望一层层漫上来,想起医生的诊断,他的心狠狠一痛。
似乎被他的动作打扰,苏黎蕴微微侧了侧脸,似要躲开他的触碰,虞景耀到她这样下意识的抵触,心里的悲凉更浓,害怕真的闹醒她,他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了掖被角,安静的坐在床沿。
这样的时光以后可能也不多了,即使此时此刻她熟睡着,但是,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至少她不会用那种恐惧甚至憎恶的眼神他,至少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处。
虞景耀贪婪的着她的睡颜,着她时而蹙眉时而嘟嘴,心里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可是一旦她醒来,现实就会毫不留情的削去她所有的希冀,幸好,在梦里,她还是安乐的。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打开,阿轩走进来,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虞总,医生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安小姐就会醒来。”阿轩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虞景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站起来,目光依然不舍的流连在苏黎蕴身上。
“记得要瞒住她,论如何要瞒住她!”
阿轩颔首:“我明白。”
虞景耀这才转身走出去,将自己关在门外。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甚至不敢让自己成为她醒来后第一个到的人。如今自己在他心是什么形象?刽子手,杀人犯?纵然她早知道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亲眼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他不是那么鲁莽,如果他可以再忍忍……强烈的悔意将他淹没,他忽然想起艾伯临死之前说的,他会后悔。事实上,他确实后悔了,很久以前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把她的人生逼到这样的境地。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一想到从此她的人生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他就痛不欲生,既然已经折断了她的翅膀,那么,她的人生依然只有他能负责。
眼底的黑色渐渐浓郁,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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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仿佛有轻柔的歌声在耳边响起,那样轻,如果不仔细追寻,几乎听不出来曲调,低哑而略带慵懒的嗓音,极其悦耳。她的神智已经醒过来了,可是这歌声如此好听,她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声音就会消失不见。
过了好久,意识彻底归位后,之前发生的一切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她的脑海,她浑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呆呆的着雪白的天花板,忽然那个歌声停止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安小姐,您醒了?”阿轩微微一笑,着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温和,“您感觉怎么样?”
苏黎蕴眨了眨眼睛,了她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声音沙哑的问道:“你……刚才是你在唱歌?”
“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她的神色有些怔忪,“很好听,你能继续唱吗?”
阿轩定定的了她一眼,颔首道:“好。”
很快,同样的曲调再次响起,苏黎蕴不知道这是什么歌,阿轩唱的很随性,神情慵懒,声音也是慵懒的,没有歌词,只有几个不断重复的拟声词,但是她却唱出好多种曲调。
“这是什么歌?”苏黎蕴喃喃的问道,眼神依然没有焦距。
阿轩顿了顿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神秘种族的后裔,她曾经唱过这首歌,我记住了。”
“好像……有点像超度的歌曲……”她说完,自己先笑了。
阿轩惊异的了她一眼:“安小姐您说对了,我母亲说,这首歌确实是唱给亡者的。”
“亡者……”苏黎蕴低声重复着,“他们能听到吗?论多大,他们都能听到,对不对?”
如果有这样的歌声相伴,宝宝一定不会孤单……她怔怔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