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赫继续道:“不正常的还有高老大,他明明就是个小心拘谨的人,当时居然主动请缨,这也太不符合常理,所以从那一刻开始,高老大至少也有了八分嫌疑,你想想,这夕岚马场这么大,凶手却对地形这么熟悉,简直就是来去自如,而且这么多的家丁下人护院看不到听不见,倘若没有高老大、海天阔、扬总管的暗中协助、视而不见,他们怎么可能得手?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来?”
钟舒曼震撼了,她震撼不是因为张赫的推测,而是因为连高老大都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确实如张赫所说,关系太大、牵扯太广。
黑衣人也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他就是因为张赫而震撼了,这小子简直不是人,简直就是一台计算精密的复杂机器。
张赫道:“金钗到手,那么他们这群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留着我们这些人也就没用了,所以我也算准了,他们接下来不是要对付郡主就是要除掉我们。”
钟舒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就这么自信?”
张赫道:“这不是自信的问题,你刚才也看到了,蓝道长的脚上和袍子上被打湿,那显然就是外面露水造成的,我怀疑段长老和高老大根本就没有离开,而蓝道长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所以故意出去查看,他们一时找不着蓝道长,那么就要转向对付我们或者郡主了。”
张赫笑了笑,道:“可惜的是后面演的这出戏就不太高明了,因为郡主当时在吹笛子,他们弄出动静想吸引我们下去看,我们当时真下去的话,说不定就遭了他们的毒手,可惜偏偏我们听笛子听得入迷,就判断错了方向,反而以为郡主有危险,于是冲上了七楼。”
钟舒曼也笑了:“所以我们和郡主汇合,他们就不敢下手了。”
张赫道:“他们不是不敢下手,他们的实力集中在一起灭掉我们是大有可能的,但是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因为他们要暗杀,这样他们本身才不会暴露,将来江湖中有人问起,也就无法追查了。”
钟舒曼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懂了,裴召和松白苍就故意演戏,让我们去怀疑蓝道长?”
“你总算说对了一次,松庄住练的是内家《松下指》,一个内家高手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或者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说话就不应该是他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张赫叹息着,转头望着黑衣人:“我实在是佩服你们,这些一环扣一环的计策几乎可说是无懈可击了……”
钟舒曼叹道:“可惜这些也是你的推测。”
张赫道:“我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些推测无限的接近事实真相,因为只有这样的推测,才可以把所有的线索连接起来,所有看似毫不相关的因素,就因为这个推测才能连成一线、顺理成章,当然,依据也并不是没有……”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朝着黑衣人诡异的一笑:“裴大侠,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黑衣人怔了怔,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低估你了。”
这赫然就是裴召的声音,钟舒曼彻底呆住了。
张赫笑道:“裴大侠,现在蒙着面还有意思吗?你不嫌这房间里空气太闷太热么?”
黑衣人缓缓的撕掉黑色面巾,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人果然就是裴召,张赫的推测分析果然就是真相。
这实在是个令人惊讶的结果。
裴召静静的望着张赫:“你是几时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就是刚才!”张赫淡淡的回答。
裴召当然不懂。
张赫盯着他,目光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要把他的内心给剖开:“很简单,我利用了你们做贼的心理,假如你真是一个一直潜伏在野外的凶手,与在场多数人没有关系,你刚才根本就不会坐下来听我说这些废话,因为你没有兴趣,就算是听也听不懂,但你显然不是,你与在场的人不但有关系,而且熟悉,所以你好奇,你舍不得走,你偏偏要留下来听一听,你殊不知这样子就把你自己给出卖了。”
裴召的瞳孔顿时收缩,他已经不是低估张赫那么简单了,而是太小看张赫了。
钟舒曼望着裴召道:“我还是不懂,裴大侠你声名在外,而梦大侠也是侠名远播,你何苦做这种不智之事呢?”
“这种事你永远都不会懂的。”裴召冷冷的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