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听他说完,暗道“果然纸包不住火,这厮还是晓得了,真不知临安府的宫廷之中,是谁他妈走漏的风声?”他一时间尽无言以对,沉默下去……
陆游回身看了他一眼,也不问及,仍是自怨自艾起来,道:“哎,如何才能报答?如何才能报答?怕是报答不了咯?”
刘涣好不痛快,忽地正色而言:“陆游陆务观,你休得说成这般酸楚,若你真想报答,那也简单,看你做得到不?”
陆游戏言成真,心底一怔,唐突道:“原凭吩咐!”
刘涣听他说“吩咐”二字,当刻怒火万丈,索性顺着他的竿子爬,反正不爬白不爬,他干咳一声道:“好啊,既然你陆游有意,老子也不得无情才是。我还嗟叹说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万万没有想到你是这个样子的人,真是看错了你。也罢也罢,今日便要你报答,做成三件大事,若做不成,你自刎谢罪算逑!活着还有甚么意思?”
陆游听他说得怒气冲冲,好不正经,当下尽觉得自己突然矮人三分、低人九等一般,正色答道:“你请吩咐而来,我陆务观就算流血断脑袋也给你做成咯!”
刘涣当即哈哈大笑,道:“好啊,妙极妙极!你听好了,其一,给你两年时间,练出一支万众‘奇兵’来,‘单兵素质’不得低于而今的王冲;其二,一年半之中,造成‘火器’无数,要求不出岔子,不准有任何一个‘木疙瘩’质量不过关,同时还要教会这万众人使用方法……”
陆游打断道:“这……这可不是报答你,这是鄙人公务,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所谓报答,是单单针对你而言。”
刘涣笑道:“你莫急呀,我还没说第三条呢,第三便是,给你两天时间,找来十匹宝马良驹,全送给我,也算是报答了对你的推举之恩。哼哼,曾听人说起,说是抗金名将曲端曲前辈原先有一匹宝马,叫做‘铁象’……我也不要求你给予那等千里马了,可质量也当是天下间的上等骂,不说日行千里,起码也得日行八百吧……”
陆游闻言为难道:“这……这夔州可比不得北方啊,多是用船,用马却少,故而造成马的质量不优……你……你提这要求难免过分了,再说就两天时间,叫我如何做得到?”
刘涣鄙视一声,道:“你不是不愿欠人恩情么?特别是不愿欠我刘涣的恩情。那你照做就是,适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流血断脑壳的鬼话,你陆游啊陆游,莫把牛皮吹破!”
陆游眼中一惊,怒色陡升,急道:“你……好!你既行激将之法,那陆某人便真算是挖地三尺,也得给你找来十匹良驹,你等着吧。”说完转身就走。
刘涣见他远去,心中窃喜,脸上挂着久违的幸福笑容……
刘三跑来问道:“涣哥儿,你……你与人家陆大人说了甚么,他为何这般愤怒?”
刘涣淡然道:“没甚么,皇帝下了旨了,想见识见识老子的才学,老子得在今年秋季赶赴临安府呢。可三哥你是晓得的,临安府有甚么稀奇,老子想去的是北边!就算要往‘行在’,也得从北边绕到而行……”
刘三激动道:“好啊好啊,涣哥儿,就去北边吧!耍一把再去临安府。”
刘涣道:“好是好,可你也明白,这毕竟是圣旨。若从北边绕到而归,到了临安府时,时间不说半年,起码也得四五个月?而今距离秋季省考,不过三月不到,我如何赶得及?”
刘三听闻,一个落寞,叹道:“也对,毕竟圣意不可违!哎……那还是算了吧……”
刘涣哈哈一笑道:“三哥勿忧,我看此事有望!我们就是要去北边的,可要是去‘游山玩水’,时间却不够,倘若是去‘走马观花’,杀人放火,一路急行,时间刚刚够用!适才,陆游陆大人已然答应了我,便在两日之内找出十匹千里良驹来,质量要达到天下间的上等货……你说,有了这等好马快马,这北边去得去不得?”
刘三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那陆游是被你宰了,才那般幽愤呢……哈哈哈,涣哥儿,妙极妙极。我去告知老三他们……”
刘涣暗叹道:“那是当然的,越是有原则的刚直之人,只要抓住其‘弱点’,越能大宰一番。要不然,当年的岳武穆也不会被十二道金牌追回,最后含冤含恨含憾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