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当夜,他模仿赵汝愚的笔迹,为自己写了一通书信。可细想开来,还是觉得不对劲。为求踏实——只好去偷赵汝愚的大印了……
这等“偷盗之事”对他几人而言,实在是梁上君子的小把戏,以前在鹅湖山时就勤练不缀,而今更是纯熟无比……终于神不知鬼觉地把赵汝愚的官印偷来,盖在了文书之上……
一切处理过后,最后还要去找一个人了,那人就是赵挺!
刘三今日只是跟着涣哥儿一阵瞎跑,也不知他意欲何为,当下小声问道:“涣哥儿,你既得辛安抚使亲笔书信,为何又要去想赵大人求公文呢?难不成你遇到了麻烦,要分别写信给两个人么?”
刘涣笑道:“三哥,麻烦倒是没有,这两样东西也是捎给同一个人的,但之所以这般大费周章,是因为我打算出远门一趟……”
刘三还是没有听明白,反而更加糊涂,又道:“去哪里?”
刘涣道:“过几日你便晓得了!”
见得涣哥儿不答话,刘三本分地闭上了嘴,又吩咐一众兄弟回了客栈,便由他陪着涣哥儿,星夜去拜访赵挺。
二人一路急行,转弯抹角来到赵挺住处。却见那小子房里此刻灯火阑珊,说不得又在写他的“石头记”……
刘涣吩咐刘三在外间等他,便只身一人进了屋子……
“阿挺!”
正在奋笔疾书的赵挺突闻一声怪异而亲切的叫唤,当即转身一看,却见得不是那刘涣还有谁。他没好气道:“叫魂么?老子好端端的思绪,也被你打断了!”
刘涣嘿嘿傻笑,又把他贱人般套路拿出来,到底什么目的却不得而知,只是这一幕在赵挺看来,实在是其心可诛。
赵挺气道:“夜半三更的,你跑来作甚?千万别提‘分红’的事情,而今还是没钱!”
刘涣还未开口便吃了一个闭门羹,当下难免腹诽和责骂,可又神思一转,笑呵呵地道:“瞧你说的,尽把我往铜臭里面推,我是那种人么?”
赵挺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只记得有些狗日的整日围着我要分红,已经问过不下二十次了……”
刘涣道:“算逑算逑,老子此番真不是来给你要债的,你可别误会了老子!”
赵挺闻言一阵惊疑,奇怪道:“那你来做甚?哼!好端端的把一个报社扔给老子,甩手不管就算了,而今报社有了起色,却来要钱!你说,换作是你,你气不气?”
刘涣尴尬道:“这……”
赵挺摇头道:“算了算了,也不和你计较了,说吧,你来找我何事?”
刘涣道:“阿挺,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滇马’么?”
赵挺疑道:“记得啊,咋地,你弄到手了?”
刘涣道:“非也非也,但快了。我此番前来,就是要汇禀你一声,老子打算去滇西、滇东的乌蒙山区转转,寻他个百十匹滇马来,到时候分你一些,你要不要?”
赵挺犹豫而警惕地问道:“你此言……当真?”
刘涣道:“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赵挺道:“你说的,要知道你小子从来不发毒誓。”
刘涣道:“那是!诶,你到底要不要?”
赵挺道:“要啊,怎地不要了?老子这报社正是需要用人用马的时候,你不知晓,寻常间的凡马实在差劲,大大误了消息的传递速度呢,你若能搞来,老子大大有赏!”
刘涣道:“算了,赏也不要了,你借一样东西给我吧!”
赵挺道:“看吧,老子就知道你不做折本买卖。说,借甚么?”
刘涣道:“嘿嘿,借你的大印一用!”
赵挺道:“借去做甚么?那东西可不敢乱借,被皇爷爷知晓,老子要吃苦头的,你小子也要掉脑袋!”
刘涣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哪个晓得了?阿挺,就借来用用吧,不会用太久的!”
赵挺道:“别耍赖,你先说借来做甚么?反正那东西老子也不用!就是个摆设罢了……”
刘涣道:“没啥,到时我去滇西,换马之时难免受奸商敲诈,有你大印在身,老子拿出来往白纸黑字上一盖,岂不是……”
赵挺道:“你何必这般大费周章,你而今写好公文,便是需要盖的,老子统统给你盖了就是,却要带着去作甚了?”
刘涣道:“这……阿挺,世事无常嘛,那个晓得我到滇西以后会发生甚么事,你别忘了,那里可是人家大理国的地盘啊,弄不好老子小命不保呢。”
赵挺一想也对,道:“用多久?”
刘涣道:“这一去一来,最快也要三个月啊!”
赵挺沉吟片刻,也实在识不破刘涣的奸计,他毕竟年幼,哪里晓得江湖之险恶,无知而幼稚地道:“行,你拿去吧,但你记住,要是倒时候没见到滇马,老子要你的命!”
刘涣当然是乐开了花,赶紧答应下来,接过以后转身就走……
赵挺却怒骂道:“这事谁也不能说啊,要是走漏风声,你我都得玩完……诶……你……你个狗日的,跑得太快了吧……”
真是万事俱备,刘涣只差去铅山县出一张“户籍证明”,再给村里面交代一阵,就可以后顾无忧地远行了。
可他做这许多准备到底为了甚么?且看将来分解!